方煜点头,“嗯,他马上过来。”
方爸爸用冷水浸了一块毛巾,递给坐在床边的方妈妈。
“我照顾她吧。”方煜低声说道。他的眉眼中透出掩饰不住的担心和怜惜,短短一会儿,脑门上也跟着冒了一层细汗。还没等他坐到李蓓的床边,昏迷的人忽然抽搐了一下,接着半撑在床边干呕起来。
她的胃里根本没有食物,反复干呕了几次便无力的挂在床边。
人算是醒过来了。
她微微睁开眼,喉咙火辣辣的,想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方煜坐过去,将她扶进他怀里,皱着眉轻声斥了一句,“难受的时候你就不能告诉我吗?”
昨天晚上回来她脸色绯红,他本以为是空调太足,热的脸色发红。现在看她难受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他的心像被剜下去一块儿一样,虽然心疼却还是忍不住责骂她两句。
李蓓软软地靠在他身上,整个人烫得像个火炉。
“唔......对不......”李蓓紧皱着眉,每说一个字,都是一道酷刑。
方妈妈连忙打断,“好了好了,快别说话了。我去拿点水,你先喝点水。”
李蓓眼神迷蒙地望着急得来回走动地人影,眼角一弯,竟流下了一行泪。方煜岂能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可即便知道了,这也是最令他无可奈何的一件事。
此时此刻犹如火燎的心情让他万分焦躁。那时的记忆还历历在目,她痛不欲生的样子也仿如昨日。甚至,他总有几分恍惚。
又回到了过去,秦杨刚离开的那段日子。
她终日面无表情,冷漠的像一尊雕像,红肿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短短几天,消瘦的不成人样。感冒、发烧等等各种小病反反复复,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而那也是他第一次感到了恐慌与畏惧。
他害怕就此失去她。
右手忽然被滚烫的触感包围。他眼神怔愣的低下头,看着紧紧攥住自己右手的那只莹白瘦弱的手。她泪眼朦胧的微张着眼仰视着方煜的脸,脑子烧的有些意识不清,可她看见眼前有双专注的凝望着自己的眼神,就莫名感到心安了。
她的手又攥的紧了些。
方煜反手握起来。胸膛被那份毫不腼腆的滚烫烧的发痒,焦急当中突兀的生出了几分欣喜,仿佛期待了许久的花终于开了,淋了许久的雨终于停了,等了许久的人终于来了。
一辆军车畅通无阻的驶向司令官指挥部。车停下后,一个身着军装飒爽英姿的女生打开驾驶门下车。门口负责通报的卫兵微微垂首,女生戴上军帽,淡淡说道:“不用通报了,他知道我过来。”
“是。”
女生身姿笔挺,步调均匀利落,看得出在军队训练的痕迹。她停在一间房门外,清脆的敲了三声。
“进吧。”
她推门而入,露出了几分笑意,“爸。”
“还知道来看看我。”男人话语严肃,眼中却带着笑意。
梅未走上前,抱了抱许久没见的父亲。
“您不来看我,我当然得来看您了。”
梅父哈哈一笑,“你还怨上我了。”
梅未轻笑,“不怨您也行,妈让我问问您,今年春节能回去吗?”
梅父笑意渐渐淡了,略有些遗憾的说道:“只怕赶不上了。过几天要去N市指挥一场小型演练,二十天左右。不过......放心吧,走之前我会回家一趟。”
梅未点头“唔”了一声,耳边回荡着N市两个字。
“我听说你在学校过得很精彩,正好现在有时间,不跟爸爸好好聊聊?”
“呃......”梅未干笑了一下,“爸,您都知道还让我跟您聊什么,要不咱换个话题?妈最近特爱吃生煎,我知道市中心那儿......”
梅父摇头宠溺的笑了笑,打断她说道:“算了,你不想聊我也不逼你。但是办事的时候要自己拿捏好分寸,咱们有条件自然可以借用但却不能滥用。”
梅未莞尔,“虎父无犬子嘛,你要相信我呀,爸爸。”
“你这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