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刚才夫人支开下人,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不然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阿阳再次进入房间已有半个时辰,之前是这个动作,现在萧宁还是这个动作,目光游离,一言不发,这让阿阳很是担心。
萧宁确实有点心事,不过是在脑海中盘算着这偌大的林府的是是非非。这林府上下一个个都是不好相与之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计。像童瑶这种明目张胆的挑衅还是好的,但更多的是戴着一层面具,看似好相处,谁知道背地里捅你一刀。真是做戏的高手啊!
她忽然有些烦躁,难道她每天都要事事防备吗?这日子也过得太小心翼翼了。除了阿阳是自己人,这府中哪有个真心待你?与虎谋皮啊!
叹了一口气,萧宁揉揉酸胀的太阳穴,“阿阳你觉得现在的生活如何?”她原本是有斗志的,秉着看戏的乐趣,但进了府中才知道,事事小心,算计别人有多费神。身在其中,又如何能置身事外?日防夜防,估计这样下去,她非变得神经病不可。
阿阳嘟起嘴,皱着眉头道,“说实话,这里面规矩太过,各个跟人精似的,趋炎附势,好几次躲过哪些平日里跟你称好姐妹的陷害。这府邸华丽,但还是比不得乡下自由自在,还有跟随小姐那两年出门游历的萧洒日子。现在阿,连穿得土里土气,一身怪力的阿土也变的可爱起来……”
听着对方絮絮叨叨的话,那眼中的神采让人心情愉悦。萧宁不由得嘲笑自己果然是太自以为是了。
“这样啊!”萧宁复杂的眼神中渐渐清明起来,嘴角上扬,笑容明媚,“阿阳,既然如此,那小姐我便好好计划一下。”
阿阳一听,眼睛一亮,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激动地说道:“小姐!是真的吗?”
萧宁笑而不语。她知道宋氏把自己当作与林炎争斗的棋子,虽然不知道对方说的是真是假,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宋氏对自己起了利用之心。尚且不知童瑶与林峰之事是否有隐情,但林炎与宋氏的冲突从未间断过。那么对于能如此果断狠绝坐上林家家主之位的人,固然是不可小觑的人物。这样的人太危险。
宋氏不加余力地抹黑林炎,另一层有效信息便是林炎与宋氏的矛盾很深,但对于自己的父亲都不假辞色之人,居然没下狠手?那么要么是宋氏真没害林母,要么就是有其他打算。
无论如何,她现在是宋氏的亲儿媳,外人看来便是同一条船上,若是她讨好林炎,那么就好比是脚踏两只船,早晚会把自己配上去。
风险如此之大,再则,她还有阿阳,她能全身而退,但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向她身旁的人下手。这府中她两势单力薄,纵使再聪明,但也在绝对实力面前,好比蚂蚁撼树,螳臂当车。为今之计,只有三十六计中的最后一计,走为上策!
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当一群人绑着挣扎中的阿阳时,萧宁目光一沉,眼神凌厉,看得下人一个个惊慌不已。
“发生了什么事?”
背后突然间窜出一个招摇的身影,声音娇俏中藏毒,“呦,我的好姐姐,妾身不是来让姐姐主持公道了吗?”
萧宁见童瑶面带得意,眼中充满了恨怨快意,期待,又看着被布头塞住嘴巴的阿阳,冷下语气,“你什么意思?”心中忐忑,但还是镇定下来。
看对方平静的很,童瑶心中一口恶气难消,“你这丫鬟还真是胆大妄为!居然向食物下毒,意图毒死切身!若不是玲儿碰巧把食物打碎,一只野猫跑了进来吃食后,就一命呜呼。妾身恐怕成了地府中的冤魂!”
这时,阿阳面带愤怒地摇摇头,想要起身,却被下人牢牢地按住,动弹不得。
“先放了她!阿阳不会做出此等残害人性命之事!”萧宁看着又一别人诬蔑的阿阳,凌厉的气势让下人不敢有所动作。
萧宁面无表情地解开阿阳的束缚,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府中一个奴婢中途中身体不舒服,刚好阿阳经过,热心的阿阳便接过此人的活,送饭到童瑶房间里。只是当她刚迈出房间一步,就听到里面东西打碎的声音,然后是惊呼声。之后就被怒气冲天,目光犹如毒蛇般的童瑶让人给抓起来,闹到了这里。
以下犯上,伤人性命可不是小事,这事情跟流水样传遍了整个林府,大动作可见一般。
因为证据确凿,人赃并获,根本就找不到阿阳形容的绿衣女子,这祸事便钉在铁板之上了。
萧宁想要追究此事,仔细一想其中处处是漏洞,但宋氏与林炎居然无动于衷,急得她上火。还有人急着向她泼污水。
“夫人,妾身觉得一个小丫鬟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能耐?我看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以这丫鬟护主的性子,恐怕是姐姐的意思也不一定。谁让姐姐如此不待见我呢。”童瑶提起眉稍,含恨地说道。
“童瑶!你不要欺人太甚!我萧宁不会做出此伤天害理之事。就不知是不是贼喊抓贼,你故意做出一场戏给我们看。因之前冲撞了娘被罚,所以含恨在心!”萧宁一直觉得此事蹊跷,她信阿阳,那便是他们其中故意安排的一出,不然的话,怎么会这样巧?
再则,若是别人陷害她,那么很大的可能便是干脆让童瑶中毒而亡,而不是让一只野猫吐白沫而死。
正是因为怀疑童瑶是最大的嫌疑人,那她便故意说出,诈她一诈,让她露出破绽。只是不知道对方是否真的是演技太好,还是背后另有其人,童瑶对自己怀有敌意,但丝毫没有被事情戳穿的惊慌。那么以对方言行外露的道行,若没有演技大爆发的话,她可以排除在外。
只要涉及到利益的,她都排除来一一核实,但她想不出陷害她有什么好处?她只是一个不得宠的萧家庶女,没身份没背景,与人结怨之事,她向来和颜悦色,留下三分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