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
41、
两个星期后，报纸上刊登了警方对一个半月前精神病院发生事件的案情陈述。经过详细的调查取证，警方相信汇演当天发生的病人刺伤医护人员事件纯属意外。而在混乱中一些病人想要逃离医院，在杀死监控人员后，于下水道遇到闻讯赶来抓捕的警卫，双方冲突中引发了沼气与仓库中液氧和酒精爆燃的惨剧。虽然有个别探员怀疑该事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但终因证据不足和结论过于匪夷所思而被否定。至于冯江院长的失踪，警方也无法与下水道中多具损毁严重，无法辨识身份的尸体进行联系，因而以单纯的失踪作为结案。
在过去几个星期里，秦商依靠从院长办公室里顺出来的大衣中放置的一点现金艰难度日。他知道，只要避过风头，自己就可以脱离追捕者的视线，安全的消失在人群之中。几天来，秦商昼伏夜出，只有在早晚人们上下班的高峰时才会戴上口罩去便利店寻找食物。幸运的是，因为大量外来移民的涌入，这座城市的管理者和民众每天都要面对太多要处理的突发问题，因此之前全城瞩目的大事件很快就被人遗忘了。而且伴随城市的极速扩张，远离中心地带的下城区为外来者提供了很多正待拆迁和迅速扩建的空置楼房，也为秦商和一些无家可归者提供了暂时足以藏身的地方。
从外面捡来的报纸被丢弃一旁，秦商失神地坐在藏身处的角落里。医院事件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但危机解除之后，更加现实的问题也随即摆在面前，秦商需要考虑下一步自己该如何走下去。
“如何让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继续存在？”秦商不断问着自己。“你知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怎么才能活下去么？”一个尖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秦商没有回应这个声音，他已经习惯了这样。“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像羊一样，依靠别人的毁灭来保全自己。你看非洲草原上的羚羊，它们可从来不会关心同伴的死活，它们只要自己跑的比同伴快就可以了。”
“如果不想做任人宰割的羊，那么，就要像狼群一样，通过精密的分工协作让自己站到食物链的顶端，让其他掠食者不敢觊觎。”
“就我的哲学而言，做狼要好过做羊。”
恍惚间，秦商看到一只手伸了过来，手上拿着那本从院长室里偷来的《出院病人记录》，“我有一个计划，”尖利的声音最后说道，“不过你得先有个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