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
53、
一个小时后，市殡仪馆来了几个陌生的访客。秦商指挥着罗汉和魏晨将裹在遮雨帆布中的三具尸体从两辆车里分别搬出，早已等候一旁的老周安静地帮助众人打开焚化室的门，并指挥两人将尸体一一搬上金属台。
在处理完最后一具尸体后秦商已经熟悉了焚化炉的操作步骤，老周则沉默地在一旁等待说好的酬劳。
“我知道你想活命，”秦商转向罗汉，小声说道，“不过现在知情者太多，只要走漏了一点风声，我们的飙车王子下半辈子就只能在监狱里回忆他的光辉岁月了。”秦商指着老周看向罗汉：“干掉他。”
但是罗汉还没来得及出手，魏晨已经抢先一步掰断了来不及做出反应的，老周的脖子。
秦商看看魏晨，不禁皱了下眉头——和最初的设想有些出入，看来这个人还是没能学会从杀戮中得到快感，所以才会这么干净利落的动手，而这样的人自己并不能控制很久。
“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将老周的尸体用焚化炉处理完毕之后，秦商看着一旁沉默的罗汉，隐藏在面具下的双眼没有一丝表情。“但仅仅这样是不够的，”秦商又看看一旁的魏晨，“你的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想要活下去，你还需要一个团队。”
“你看我的队伍并不大，但是很有潜力。”
“这个城市里的黑帮和警察已经建立起一套相对完善的秩序。警察负责阳光能照到的地方，而黑暗的角落则由黑帮掌控。为了维持秩序，警察和黑帮常有情报合作，这对我们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只有让整个城市都匍匐在阴影里颤抖，才有我们这些人生存的空间。否则黑帮里的线人一旦和警察联手，那我们就会成为他们双方交易的筹码和牺牲品。”
“我已经厌倦了躲藏在黑暗里，我想你们也是。所以这个城市需要些更有品味的罪犯，一些能够打破现有秩序的人。”
“只有让整个城市都陷入恐慌，我们才能控制它。是时候引入一点混乱的理念了，只要黑帮和警察自顾不暇，我们就可以接收他们忽略的那些地方，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城堡，进而控制整个城市。”
“是加入我做一番大事。还是反对我，你可以自行选择。”
看着罗汉渐渐陷入自己的蛊惑，眼睛里毫无违逆的神采，秦商满意地继续说道：“但是首先，我们要有一块足够隐蔽的藏身地。所幸的是，这个城市正在大兴土木，这给我们留出很多可以利用的地方。”
“我会给你三天的时间来找些人加入，到时我会给你地址，你知道的，我有你的号码。”秦商拿出已经死去的，阿雅的手机晃了晃。
“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建议你戴上面具。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力量是什么么？”
“是未知。”
“无论多么强大的存在，一旦为人所知，人们就可以找到他的弱点并做出防范——每个人都有弱点，要找到它们并不难，只要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在乎什么就可以了。”
“但是未知则不然。人们永远无法对未知的事物做出防范。因为他们不了解，所以人们才会那么恐惧未知的事物。”
“而一副面具，就足以遮挡一切。面具之下，你可以是任何人，也可以做任何人。”
“只有隐藏自己，才能变得足够强大，并成为人们的恐惧之源。”
“面具，可以让我们更完整……”
打发走了罗汉，魏晨有些疑惑的问道：“就这么放他走了？”
“你知道混乱的种子一经种下，收获的就必然是阴谋和死亡。”
“我已经把他提升到我们这个档次。剩下的，无论他是不是受我们的控制，都会做到我们想要他做的，因为他别无选择。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人为了生存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秦商摘下红色头套，微笑着对魏晨说道，也像是对自己说道。
“这些钱，”秦商拍拍汽车后座上的黑色皮箱，“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和第一期红利，你可以随意使用，因为后面还会有更多……”
“至于那两辆车，在警方注意到之前我还有别的用处。”秦商最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