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血浇融了雪地,大汉抱住一个无头尸体放声大哭,哭声感染了所有人,每个人都感觉仿佛自己的亲人去世了一般,这是一种袍泽情谊,哪怕第一次上战场,但袍泽就是袍泽,前几分钟你们可以说他们是懦弱的平民,但此时他们就是一个整体,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袍泽!
“兄弟们,上啊,杀死那些龟儿子们,决不能让我们兄弟的血白留!”
“冲啊!”
一个魔族血旗,舔了舔嘴唇,很人性化的笑了一下,仿佛在说,有点意思。
车皮被铁甲魔的犄角顶穿了,魔族士兵可以从人类背后发起袭击,这下人类士兵腹背受敌,情况一下逆转。
战争就是战争,不会以任何人的思想转变,某些时候结果就是注定的,奇迹这个东西,奢侈的很,如果自己不够强,哪怕拥有奇迹,你也没有绝地反击的能力。
这些人的战意在高昂,他们也是人类,先天性比魔族战斗力差,况且根本没有一同训练过,也就缺少了默契这个东西,完全是凭着一口气战斗到现在,当这口气被魔族的铁拳一拳打烂时,这个曾经坚强过的团体也将不复存在。
“妈妈,我要妈妈……”一个失去双腿的可怜人,哭喊着在地上爬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不要杀我,我不要死啊,啊!”一个人想要逃跑却摔倒了,看着身后拿着刀越来越接近的魔族士兵,他绝望了……
他们甚至连战阵都没有结起来,只是那里人多往哪里挤,根本不会考虑一种叫做作战效率的东西,他们战斗着,知道被魔族冲散,分割,包围……绞杀……
他们到底是坚强呢,还是懦弱呢?与他们相比我如何呢?在逃跑的过程中,杨天不断地问自己。
当最后一个人睁着双眼死去的时候,他会不会怪自己呢?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能够轻易地被别人感染心情,一块去怂,一起去死。
这种被人怂恿的勇敢,不是真正的勇敢,也不具备真正勇敢的破坏力,这是一种伪勇敢,一种只敢被别人说服,而自己不能说服自己的行为。
活着就是战斗,哪怕你失去了双腿,你也可以给魔族投毒,设陷阱,甚至生产武器,都可以强大人类削弱魔族,为什么非得用死亡的方式来结束这不完美的一切呢?
是心中所谓的荣誉在作怪,还是真的不敢面对未知?
是自己错了?还是他们错了?
自己逃跑对不对?还是因该留下来,让这一刻坚守更长的时间,让热血多一分钟的绽放?
他不知道,他想不明白。
弱小的人逃跑就是懦夫行为,为什么强大的人逃跑就可是说是战略战役?
杨天真的想不明白,身后想起的惨叫声不停地冲击着他的心灵,他不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他也有血有肉,和他们一样是活生生的人。他也有自己的小市民思想:
他只想让他在乎的人活下来。
不受一点伤害。
哪怕为此背负上骂名,也在所不惜,这就是杨天所想的,可能极不光彩更不伟大,说出去会被人笑大牙。
但这的确是他想的,真实,不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