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如果你这样才只是混饭吃,那我们这些人真得把厕所当餐厅了。”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白以露依旧我行我素地说着:“万子衿,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觉得好玩,没等她说完就接道。结果,白以露真就狗急了跳墙,乱糟糟地嚷着:“什么,什么,什么呀,我都还没说完,你不知道什么啊?”
“你真的是一点都没变啊?”永远是一副急性子。记得,刚认识万子衿时还以为她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孩,直到开学两个星期后的一天,白以露在课堂上睡得迷迷糊糊,直至赤脚被冻醒,高拽着口水垂滴的英语书,东张西望:“我的鞋呢?”声音之张狂,就连坐在隔她两组的我也听得十分清楚,何况亲爱的老师呢!
最终在大家隐忍着笑意低头帮忙寻找时,坐在她前面的前面的男同学小心翼翼地捏着一根鞋带提起一只鞋子,不敢相信地问道:“是这只吗?”
这还不是**。白以露在男同学说完后,冲过去从他手里抢回鞋子,丝毫不顾课堂纪律,揪着那男同学的耳朵,“你偷我鞋!”
之后她的事迹在高一段广为流传,还好,还好,那时候的我与她并不是太熟。不过直到今日,我都想问,万能的白以露同学,你是怎么做到上课睡觉睡到鞋子掉了都不知道,又是如何在毫不惊扰前面那位同学的情况下把它踢到再前面那位同学的位置上。那个梦,梦里的你还有你的脚可安好!
“我是没变,可是你已经大不相同了,我的万大作家。”白以露邪恶的笑声把我拉回了现实。我以她看不见的距离,无奈地直摇头,“用你的真心来夸奖我好吗?”
“你知道吗,今年过年要在村中心放露天电影。”
村里至少有七八年没有放过露天电影,怎么突然选在过年放呢!“有什么特别的吗?”
白以露激动地说道:“特别,很特别,因为今年放的露天电影都是你主演的,还有你参加各个节目的影片。你现在可是我们整个镇的光荣啊!”
有多光荣。无非就是镇上唯一的明星。可这些年来我所付出的努力,为的不就是这样的结果吗?
镇中心,那是不是代表······“镇上所有人都知道我吗?”包括高尽初。
“当然啦!”
“那我这次回来,岂不是衣锦还乡了。”
“简直光宗耀祖。”
光宗耀祖?呵,那不是我的目的。
车速平缓地行驶在山路上,我的心情却再也干净不起来。污浊的泥水晃荡在心池,百感揪心。这些年我为什么不敢回来,为什么曾经被幻想包围的爱情,转眼就成了无坚不摧的利刃,还未刺下,却已被刀光所袭。
我没有办法带着一脸悲伤回家,只能极力,极力地微笑。
妈妈和姐姐早已站在门口等我,虽然回的是老家,但我却是第一次踏进家门。这个三室一厅的套房是妈妈两年前买的。以前住的就只有一个小小的房子,每到过年,我、妈妈和姐姐就要挤在一张小床上睡觉。不过,我依然感到很幸福,只要有她们在。
这几年,我以工作忙的借口拒绝了一切催促我回家的电话。一晃,竟一年又一年。如若不是妈妈知我心中苦恨,怎能放任我在外漂泊。多年以来,毫无责怪之意。
家庭的温馨在我心里已经是很遥远的记忆,但妈妈毫不陌生的叫唤和怀抱,始终紧扣着我的心扉。那淡淡飘起热气的家常菜肴含在嘴里,不知不觉就化为一股酸涩,堵在鼻间。
我不敢再妈妈面前哭,因为我已经看到了她隐忍在眼里的水雾,心疼地凝视着我。我只有埋头扑饭,不敢直视。
姐姐不断地往我碗里夹菜,“吃菜啊,妈妈特地给你烧的。”满满的爱意,满满的思念,都在这浓浓的哽咽里。
对不起。我低头落泪,这是三年以来我最想和她们说的话,也是我,最难启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