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莫和章缓缓的婚宴设在县上的一处房车基地,那里地大,能容下上万人,更有多余的空地供人玩耍。而且当晚所有留宿的宾客住的房间都是房车,既新鲜,又方便。
曾是空荡的基地早在几天前被改造成了所有公主心中梦寐以求的宫殿,几千米长的红毯像是天桥般,从宫殿里连接着外面的世界。假山假水,有霜有雪,如若不是一场浪漫的婚礼,也将是一场盛大的party。
也许是感受到了万人瞩目的焦点,章缓缓最终还是以优雅的步伐,白纱下甜美的笑容,步入了她与漠北莫的人生殿堂。
爱情里最美好的记忆就是能够站在王子的身边,听他说“我愿意”。
我坐在餐桌上,有些痴迷地看着他们幸福的样子。身边的吴千贤突然递来一罐饮料,“别看了,新娘新郎都下台了。”
我不好意思地回过神,笑笑了之。抬眸时却看到坐在对面的高尽初闻声不动的盯着我,尽管我也触碰到了他的视线,他就像被凝结住了似的,无坚不摧。
因为我不是伴娘,便打电话让妈妈给我留个座位,我要与她们坐在一起。哪想,天底下还有比麦芒掉进针眼里更凑巧的事情。她们竟是与高尽初一家同桌!
四下已经没有位置,就算有那么一两桌中间有一个空位,也都是我不认识的。无奈,我只得拉上也不愿意作伴娘的吴千贤陪我一起。
吴千贤是一个杂质编辑,最重要的是,她是付允晏的粉丝。不过,我与她认识不是因为付允晏,是从章缓缓开始安排婚事时帮忙认识的。相识不久,感情却不错,或许只因我们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比如,付允晏。
就像此刻,她一直在桌上和我讲付允晏今日如何如何帅,然后说她怎么怎么羡慕我有这样的男朋友。如果换做平时,我早已与她畅所欲言。
这时,付允晏正好过来找我。
我知道高尽初此时一定在看我,所以对付允晏故作亲昵,然后给他介绍我妈妈和姐姐。高尽初的妈妈十分赞赏地对我妈妈说:“你女儿的男朋友真好。长得好看,谈吐又大方。”
妈妈礼貌性地笑了起来,转眼看我时,眼里都是得意。我只有低头轻笑。
当年,妈妈知道我所有的事情,却不知道,那个男人就是现在坐在她女儿对面的那个男人。
席上,对面桌有个人盯了我很久,我时常捕捉到他瞄来的视线。是我的粉丝吗?
再看一眼,只觉得很是眼熟。他似乎也看到我在看他,视线就更加大胆地凝滞在我身上。许久,他恍然大笑,大概想到了什么。朝我走了过来,兴奋地问道:“你是纸巾?”
纸巾是我读书时的绰号。这人的声音很熟悉,一开口就让我有了一些印象,努力思索着,不敢肯定地吐出一名字:“any?”也是绰号。
“对对对。”他疯狂地点头。
“难怪我觉得你很眼熟,我都忘记你真名叫什么来着?”我还是在努力记起,可一点印象都没有。没办法,读书时关系越好越是不会记名字,都叫绰号来着。那时候,谁会给你起绰号,说明那人跟你关系好。
所以,any理由当然是我读书时玩得最好的男同学。但是高中还没毕业,他就被家里人送去了国外,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他很失望地发出啧啧声,“这人一旦出名了,该忘记的一点也不会记住。乔任何,还记得不。”
对,乔任何,当时any这绰号就是对他的名字“任何”做的英语翻译。可是,“真不好意思,在我出名之前我已经把你忘了。”
多年不见,一见面就调侃,我却一点也没感觉到陌生。
新郎和新娘敬酒敬到了对面桌,他们的人喊乔任何回去。他随意应了一声,又很淡定地转身继续和我说话,“明天是同学会你去吗?”
我说:“白以露和我提过,我看时间吧,有时间就去。”
“你还是真是个大忙人。”
对面的人又死命地催。
我说:“看来现在你比我忙。”
他站起来一面朝那边应和着,“来了来了。”一面回头对我说,“明天一定要来啊,如果白以露没有时间接你,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