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墨,今天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啊?”玥光蹦蹦跳跳的跟着风墨走。今天的星星似乎很亮呢,是因为有你吗,玥光心想。殊不知等待着她的真相是什么。
“带你去一个地方。”风墨语气微冷。
“我们去哪里啊?”见风墨没有回答,玥光反而笑了起来,“惊喜吗?嘻嘻,那我不问了。”玥光的脚步越发欢快,银铃叮当作响。
目的地,是月亮节那天的小桥,萤火如雾。
玥光调皮的侧弯下腰,看着风墨,然后又去扑萤火虫:“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啊?我想过两天就跟我爹说……”
“玥光。”风墨打断了玥光的话,顿了很久,才说:“我要离开了。”
玥光捉萤火虫的动作猛的一顿,然后又故作欢笑的说:“是带我到外面去吗?好啊,我从来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正好你带我出去。我们在苗疆成亲,然后……”
“玥光!”风墨又一次打断了她的话,抓着玥光的肩膀,逼着玥光看着自己的双眼,“我不会在这里成亲。”
“那我们去外面成亲也可以啊。”玥光眼睛里有了一点泪光,可是还在强颜欢笑,这一切都是个玩笑。他都答应了要娶自己,他怎么又轻易的反悔,轻易地说离别的话。
风墨缓缓放开玥光,转过身去。她流泪的样子,自己真的一眼都看不下去,嘴里却说着重伤她的话:“玥光,我已经成过亲了。”
玥光的泪终于流了下来,怔怔的看着风墨的背影。而风墨,此时心里想的是大祭司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那个女人,跟玥光长得一模一样,时间也对得上。所以你要知道,你身上的诅咒会针对她……我知道这事很绝情,可是,你绝不能陷入其中,要知道,那个人是那个人,玥光只是玥光,你不能再去干涉。想必你也吃过苦头了,眼看着心爱的人离开,很痛苦吧……你难道想看她因为你死去,再一次的?你难道不会自责吗?就当做放过彼此不好吗……你的命已定,改不了的就是改不了,说实话,你的存在就是错误的……你,必须离开玥光……”
“风墨!你看着我!”玥光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看着风墨缓缓转过来的身体,表情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可是,那份温暖的感觉没有了。
“风墨,就是这里,你就在这里答应的我。我们当着月亮的面在一起的。我送了你那个香囊,你看,你还别在腰上。”玥光抓过香囊,上面绣的鸳鸯栩栩如生。“这个鸳鸯,还是按着你画给我的画绣的,你不喜欢吗?没关系,我还可以绣别的,就给你绣梅花好了,你不是很喜欢梅花吗。我会给你绣的。”玥光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你,不也是喜欢我的吗?”
风墨缓缓解下腰间的香囊,当初的话历历在目。
“风墨,鸳鸯,那是什么?”玥光歪着头问他。
“那是一种象征爱情坚贞的鸟。”自己笑着回答。
手中想要紧紧抓住的,自己现在必须放开。“我的妻子……是绣娘。她绣的东西,才是最好的。”风墨将香囊递到玥光面前。“我曾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上穷碧落下黄泉,我的妻子,只有她一个。”
“不。”玥光背过手去,“我送给你的东西,我不会再收回去。你要怎么样都好,但是不要还给我。”
风墨看着手中的香囊,共白头的鸳鸯,他又能与谁共白头呢。
“如果你这样说,那么……”风墨将香囊拎在半空中,抽出剑,一剑劈下。碎裂开的香囊像落叶一般无力的落在地上,上好的锦缎,落地的声音是那么清晰,共白头的鸳鸯,连所嬉戏的水面都被分作两半。
玥光看着落地的香囊,不再抬头看向风墨:“你有妻子了,所以,我是多余的吗,对我的好,也是我想多了吗?”
“我觉得,我从未对你好过。”
泪流满面的玥光再也说不出话来。转过身,跑的不知踪影。风墨想去追,嘴边安慰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是谁轻言相诺又轻易离别。
风墨看着手中剩下的半个香囊,红色的锦缎,里面有着隐隐的别色。风墨翻开,才看到这香囊里面绣的东西。
此情如此丝,绵绵不断绝。
如今,她一丝一缕悉心织成的情丝,被他亲手断绝。他们的缘分,什么时候是伊始,或者说,这份劫难,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那时自己误闯这苗疆,劫难就已经启动了吗?这缘分的线,什么时候盘根错节,又究竟系了多少荒唐的结。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瘴林外面的人,可不止想要你的命,你在这里,他们也能有理由搜查这里。别忘了,苗疆,传说有着不死灵药,你觉得,他们见到这女孩的脸,还会有人怀疑这东西不存在吗?十六年啊,她的模样可一点都没有变。”
站在修的门口,风墨脑海中不断重复的,就是白泽的那段话。
修用来迎接他的,是他的弯刀。
风墨没有反抗,任凭修抓着他的衣领将他拎进屋中,将自己一把扔到地上。
“玥光哪里不好?你为何玩弄她的感情?”修怒火中烧,自己一直把玥光当做亲妹妹一般的照顾,原本以为玥光终于遇到自己的良人,却不曾想是一个狼心狗肺的家伙,自己还曾很敬重他。
“玥光的事,我不想解释。我来,是说别的事的。”风墨缓缓的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除了玥光的事,别的事我不想听你说!有妻子,有妻子你为何还要答应娶她?”
“修,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风墨轻轻合上眼,“我的妻子,在十六年前故去了。”
修微微一愣,拍了一下手:“那不是正好吗,你正好娶了玥光。”
“修,这件事没这么简单!”风墨盯着修,“还记得我来苗疆所受的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