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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山水篇(1)(2/2)


    “青楼女子?还出自……出自烟花之水婉江?”琪儿瞪大了眼睛,丝毫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上去高雅无比的画作出自一个妓女之手。

    “玲珑……是清倌。以才情无双,色艺双绝,倾倒了当时多少风流公子……”暮云微微敛了下睫毛,面具下的表情不为人知。

    流水婉江,烟花之地。多少痴情种,多少离人泪,又有多少女子在此地依然相信爱情,又有多少天意不如人,又有多少痴男怨女沦陷其中,不得轮回?

    七月流火,夜里的婉江,歌舞升平,烟花漫天,灯火通明。婉江的女子不似别处浓妆艳抹,遍身脂粉气。箜篌竹管,吟诗作画,声歌起舞,若没有几样拿手的,都不能成为婉江的女子。

    当时的婉江,有名的花魁,便是玲珑。

    明月坊是婉江中比较大的青楼,若不是青楼,从外面看上去倒也像个风雅之处。风吹柳,丝竹柔,落花盈满袖。玲珑,便寄身与明月坊,做一名清倌。

    玲珑不似别家花魁艳色倾城,却如月中嫦娥,冷清孤傲。外界曾流传过玲珑的画像,有些有才华的公子,就以冷若冰霜,不食人间烟火来形容玲珑的姿色。

    这画卷,曾经流传到太多人手中。

    因为玲珑不接客,这拒绝的态度偏偏合了太多人的胃口。以致见玲珑姑娘一面,都千金难求。

    这一日的婉江,出奇的热闹。因为明月坊贴出告示,玲珑姑娘将于七夕节举行对联大赛,拔得头筹的人,可得玲珑姑娘单独献舞一支。

    莫说可与玲珑姑娘独处,这次比赛可是玲珑姑娘亲自出题,也就是说,这次任何人,都能一睹玲珑姑娘的芳容。

    时间还早,明月坊前的水面,早已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船舶。各处的公子,才子,竟齐聚于此,更有人预备好了纸笔,准备记下玲珑所出的绝对,或哪位才子对上的佳句,可见玲珑才名。

    按着婉江的规矩,公子们都早早的带好了规定好的面具,以免哪位名公子来婉江被人识出,坏了公子名声。毕竟婉江是烟花之地,此举倒是通情达理。

    到了时辰,明月坊老鸨红姨站在明月坊二楼的戏台上:“今日多谢各位的捧场,大伙瞧得起我,叫我一声红姨。我们的玲珑啊,今日愿抛头露面,见一见各位公子。但是佳人也不是谁都可以见的,也不是谁都可以看到美人起舞的,所以玲珑要来举办这次的对联大赛,考一考各位公子的才学。不过各位公子在等玲珑出上联之前,可先看我们明月坊的荷花姑娘和菁藕姑娘的歌舞。”

    后台,玲珑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

    红姨急的团团转:“姑奶奶,你不出面可不行啊,前面荷花和菁藕可都演上了。你这就让妈妈我拿个对子出去,这不是找骂吗?”

    玲珑将茶水放在桌子上:“妈妈,这可是你让我办的比赛,想见我,自然按我的规矩来。若是对不上我的对子,这人便是没才学的人,我为何要见?若是我何人都可见,想必我现在,也不是这般的名声。”玲珑心里也是有着小算盘的,本来她不愿见客,来人都是些坏了根本的浪荡之人。玲珑虽误落风尘,却也有着气节,虽然红姨逼她,她便出一个极难的对子,让这些自以为博学多才的浪荡之人知难而退,自然就不必烦恼了。若是真有才学之辈,略略的切磋切磋,也是极好的。

    见玲珑打定了主意,红姨也不好再说什么。等到荷花和菁藕的表演结束,便硬着头皮来到了台前。

    “诸位公子……”红姨刚开口,便听到下面的不满声。

    “玲珑姑娘呢?我们要见玲珑姑娘!”

    “对对对,叫玲珑姑娘出来,我们千里迢迢的,就是奔着玲珑姑娘的芳名来的。”

    红姨在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各位公子听老身说,玲珑姑娘交给老身一幅上联,若是有哪位公子对出了下联,玲珑姑娘才肯出来……”

    “别说那些,既是玲珑姑娘设置的比赛,为何我们不得见玲珑姑娘?快请玲珑姑娘出来!”

    瞬间台下的叫喊声成片,全是请玲珑姑娘出来。

    红姨眼见压不住场面,正着急,便听台后传来一记银铃般的声音:

    “玲珑多谢各位抬爱,但若是无人对的上玲珑的对子,玲珑今日便不见人!玲珑这一生,只敬博学之人!”

    这一记声音,让台下安静了起来:“若是玲珑姑娘这样说,那红妈妈就快出联吧!”

    “对对对,快出联吧!”

    红妈妈见事情如此,不至于砸了场子,喜上眉梢:“那老身便给大家看看玲珑的上联!玲珑姑娘出的上联是———荷花菁藕蓬莲苔。”说着,还将玲珑所书的上联挂在了台前。

    这一句,便让台下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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