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吼——”
之前还是一片死寂的骨骼丛林里，忽然传出连绵不绝的嘶吼声，一声高过一声，可见其行进速度有多快。所有人的神经在之前龙夜的一番语言刺激下都已经紧绷，这时候，已经没人能够坦然接受自己被那些恶心的丧尸、骷髅、僵尸们撕碎吃掉，五人背靠背地紧紧围成一圈，拿出各自的武器用力地攥在手里，双眼紧盯住从周围渐渐逼近的亡灵生物。一只丧尸突然加速，张牙舞爪地冲来，丧尸力量极大，要是被抓住而且没有灵元境实力就等死吧。
砰！龙夜拿着一把枪率先开枪，打得很准，四人看见那只丧尸的脑袋直接飞出老远，没有脑袋的躯体。“打得够准啊！再往上挪点就能爆头了。”鬼人冲他说道，似乎并不受之前龙夜那一番言论的影响。龙夜温和一笑，回应道：“我喜欢打颈椎。”
“吼！”
这一枪似乎刺激到了亡灵们的神经（貌似亡灵没有神经，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齐齐嘶吼着扑来，铺天盖地，“这是要启用人海战术啊！”神眼哀呼一声，一用力甩出一个手榴弹。
轰隆——这是个刻了“附着”阵法的手榴，高温灼烧、光系驱散、雷系破坏，这三样是最常见的对付亡灵的属性。手榴一爆，气浪掀起厚厚的一层碎骨，夹杂着一些恶心的东西满天飞射，在亡灵包围圈里炸出一个大缺口，然而还不等他们高兴，那个依旧燃着火焰的大缺口转眼之间就被层层叠叠的亡灵填满。
“让开点儿！”一声大吼从神眼和鬼人之间暴起，两人正忙着抵抗浩浩荡荡的亡灵，百忙之中偏头一瞥，瞬即大惊失色地往两侧退开，龙夜居然扛着个火箭筒！“浪费啊！浪费！”鬼人大叫着，对着另一个方向又是一片闪着白光的弹雨扫过去。“浪费你妹！老子弹药上百发怎么地！水晶闪电，给我爆！”
一团炫目的白光骤然亮起，在宽大的炮口急速凝聚，只用了两秒，那团刺眼白光的能量已经积攒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
嗡——炮弹即将出膛时发出一声悠长而低沉的嗡鸣声，震得众人耳膜发疼，与此同时，那颗蓄力已久的炮弹倏然发射，比龙夜还要大三倍。
轰——隆——
炮弹闪耀着白芒，携着无可阻挡的冲击坠入亡灵群中，它并没有第一时间爆炸，而是沉寂了一瞬，时间似乎凝滞了一刹那，然后，一圈炙热的烟尘热浪卷夹着层层碎骨从水晶闪电炮弹坠落地点骤然扩散，直接吞噬了方圆百米内的巨量亡灵！
“真是恐怖……”鸢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龙夜，居然把火箭筒扛在肩上发射，这得承受多大的后座力，这个恐怖的家伙真的不是改造人吗……
很难想象以这么小的体积竟能爆发出如此之大的能量，炮弹爆炸范围内的亡灵大部分都已经被燃烧殆尽，只剩下漫天飘飞的骨灰。
“咳、咳、小心点，灰尘太浓，小心它们围过来。”钢索一手掩着口鼻一边说道，小心翼翼地环顾着周围。经此一战后他才明白，原来自己自以为坚定的寻死的决心在真正的死亡面前是如此脆弱、如此不值一提。
龙夜见这几人胆战心惊的样子，不由暗暗觉得可笑，之前那副颓废的样子简直就是目前处境的预兆。“哼！他们已经退走了，不会有这么大规模的进攻了。”他冷哼道，说着收起了“水晶闪电”，一手拿着一把墨绿色手枪。
鬼人问他：“你怎么知道这些亡灵不会来了？”
龙夜冷冷地看着鬼人：“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盯着众人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们、回、不、去、了。”
虽然三人心里早有预料，但当龙夜真的这么说出来时，他们在野地当不来自心里的那股悔恨，鸢更是直接闭上了明眸， 悄声无息地淌出一滴泪。没人说话，气氛格外低沉。
这片林间空地空间开阔，有身处旷野的感觉，另外他们五人在这里好像处于一个森白世界的中心，仿佛宇宙中除了他们之外空无一物，这都会令谈话时有一种脆弱的安全感。
他们五人看着五个不同的方向。
“我们必须把事情明确了。”鬼人说。
“ 是的，每拖一秒钟都很危险。”神眼说，然后，他和钢索、鸢都转身看着鬼人，意思很明白：你先提起，你先谈。
但鬼人没有这个勇气。
这是他们第二生命的拂晓，这时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可能成为他们生存的转折或死亡的选择。始皇之所以成为犹始皇，就是因为他最先开始了天下一统，与第二个做到的人有本质的区别。
现在也一样，第一个谈这件事情的人将是做出五人生死抉择的审判之剑，他/她都有可能成为二世，也有可能成为始皇， 不管是哪种可能，鬼人都没有这个勇气。
但他必须承担对自己生命负责的使命——不止是对其他人。于是他做出了一个聪明的选择：没有回避其余四人的目光。到这个时候，语言已经没有必要，眼睛就能进行所有的交流，他们相互对视着，交错的目光像高速信息通道，把三个心灵联结起来，一切都在对视中飞快地交流着。
食物。
食物。
食物。
白骨森林里的情况并不明了，但已经探明的至少有不下数百的低阶亡灵。
实力。
当然，他们这里最强的不是龙夜就是鬼人，其他人都是普通人——也不许能说他们是普通人，因为他们面临死亡。龙夜和神眼已经坦明，他们的目标是一个拥有传送能力的墓葬。但这种东西在白骨森林核心地带，再加上食物不足的问题。
那就是永远到不了。
龙夜也许能到，但其他的人多半到不了，即使勉强吃一点腐肉也维持不了那么长时间，腐肉不能吃多了，不然死得更快。除非……除非在巨量亡灵中保持前进速度，或在大清扫后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