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了，不远了！还有十几里，过了这十几里就到了！”
“怎么还有十几里？”
“这才过了多久？客官您莫急，你们读书人有句话，欲速则不达，我看也是这个理。”
船家一面宽慰着钟术，一面撑竿。
“是啊，兄弟你别急，一着急就容易出岔子。我看你还是出来透透风吧！里面闷热得很，想必你已经出了不少汗了！”那壮汉也来宽慰钟术。
钟术正冒着汗，被说中，脸红了一红。想了想，这船舱里的确是太过闷热，出去透透风也好。刚探出半个身子，又缩了回去，将身上的包袱解了下来，在船舱中放好，才放心地走了出去。
出去了，也不敢坐到船头的位置，挨着船舱便坐了下来。
这壮汉，正是欠了白鱼一个条件的燕九。
燕九见这钟术这般小气，颇有些不屑。
“兄弟你是北方人吧！”燕九问道。
“是……不，不是！我到南方做生意也有七八年了，只是平时走多了陆路，坐船有些不习惯。”
“兄弟你做生意啊？哈哈，还真被我说中了！生意人不容易，兄弟你有能耐！”
听着这话，钟术脸一阵红一阵白。这人，方才还在岸上骂他来着！
“兄弟你别介意啊，我是个粗人，刚刚在岸上那是着急了，不是骂你！”
说完，燕九又讲了几个荤笑话，就连老船夫都笑了起来，摇着头对他没了办法。钟术脸皮薄，脸红得够呛。
“一看你这样就知道你跟那些商人不一样，这般老实，一定是个义商！我老九就喜欢跟你这种人当兄弟，够义气！兄弟你叫啥？”
“在下姓钟，名叫钟术。”
“中暑？这名字，怪不好听的！我以后就叫你老钟了！老钟啊，你是要去清水镇买茶叶吗？这清水镇的野茶，可是出了名地香！怪你叫不叫中暑喝了后保证不中暑！”
“是吗？那我以后可要来这里看看这里的野茶。这次是去探望一个远亲，到了亲戚那里，我再问问他能不能帮忙拓展一下这边的生……哎呦！”
正说着，船身忽然晃了一下。钟术一个不稳倒在了船身上，半个身子都掉到了船外头。幸亏燕九拉了他一把，不然他指不定就掉水里了。
“谢谢你啊，老九兄弟！船家，出什么事了？”
“客官，实在是抱歉啊，刚刚竿子像是被水草缠住了。客官，您没事吧？”
“我没事。船家，你小心些。”
“好嘞，您坐好了，保证又快又稳！”
“这破湖，说白了就是一片水淀，哪里撑得了船！我要不是赶路，才不坐这个！不过，船家的手艺真是好，我坐了那么多次船，就没碰到过比这船家手艺更好的！晃一下不碍事，你别少见多怪，又缩回船舱里！有我在，你不用怕！”
燕九说着，拿出挂在腰上的酒葫芦，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酒。
突然，船身又剧烈地晃了一下，燕九没拿稳酒葫芦，被灌了好大一口酒，鼻子里都呛进去了酒。燕九只顾着咳嗽，趴在船边上吐酒，一不小心酒葫芦就滚了下去。
“船家，船家，你快停停，我酒葫芦掉下去了！”
船家不理会，继续划：“酒葫芦而已，犯不着去捞！”
“哎，快停一下呀！漂远了，漂远了！”
见船家不肯停船，燕九一着急，一个猛子就扎了进去。
“船家，船家，快停一下！他跳下去了！”
“客官，你要是赶时间，就别管旁人了！”
“船家，他既然已经上了船，咱们总不能不管他！”
船家拗不过钟术，只好停下来。钟术虽说要等，却也实在是着急，看着这水面犯了难。还有一天，这要是耽搁在了路上，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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