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云淮的隔阂在那夜后便消失殆尽,我不再逆着他,云淮自然欢欣我的改变,偶尔也会在凤栖宫中留宿。
似乎一切都步上了正轨。
茯苓再来见我时已有了八个月的身子,隆起的肚子将她整个人衬得愈发娇小。
“艾蒿……”茯苓见我,眼中含泪,让我吃惊不已。
“怎么了?”我将她扶坐在软榻上,摸着她的发髻问道。
茯苓脸上出现一丝挣扎,眉间是散不尽的忧愁。我见她终是袖中掏出一件物什递给我,眼中尽是决绝。
“这是什么?”我满腹疑问的接过。
“将军他已存了谋逆之心!”茯苓咬着唇颤抖出声,“这便是我偷偷从他房中找出的罪证……”
我已忘记了反应,茯苓她是承受多大的痛苦才下定决心将它交给我。
“茯苓,你可知这样做会有何后果?”事情一旦败露,茯苓的下场我不敢想象。
“无碍,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茯苓叹息。
“我会向云淮求情,至少你……”
茯苓摇头,打断我。
“他早就恨我当初离间你们,后来又未及时将你死讯报出,所以才对将军多加打压又不接受我的求情。”
我无言,一切竟又回到了自己是身上。
“艾蒿,你不必自责。”茯苓看向我,眼含温柔,“本就是我对不住你。”
“只是,我终究是负了他……”茯苓起身,头也不回的出门。
我握紧手中的东西,身体一点一点瘫软。
不久,将军果然起兵谋反。我捏紧手中的东西,在宫中徘徊无数次后,叹了口气,终究下定了决心,将他交给了云淮。
“哀儿,这东西你从何而来?”云淮神情严肃,眼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公主……”我用唇语说道,眼神带着哀求。
“茯苓?”他的眼中藏不住的讶异,而后迅速平复。
“孤知道了,若情报属实,公主的事孤自有定夺。”云淮挥挥手,揉了揉眉心,“你先下去吧!”
“对了,叛乱平息前你好好呆在凤栖宫,不要到处走动。”云淮突然出声。
我退回的身形一顿,心中叹息,云淮他终是不相信我。
或许是由于行动泄露的缘故,将军的叛乱不过半月便被云淮压了下来,为以告诫,头颅被挂在城门示众。我听见来报,想到那场景,胃里一阵翻涌。
由于茯苓公主的身份,又怀有皇家血脉,云淮下令将她接入宫中,待胎儿诞下,再听候发落。
我一听,心中急着去见茯苓,也管不了云淮给我下的禁足令了。才半月不见,她已憔悴不堪,就连妆容也懒得打理,腹部更为隆起。
“茯苓……”我有些哽咽。
“艾蒿?”她古井无波的眼在见到我之后闪过一丝波动,而后又恢复成死鱼一般毫无生气,“你不该来的。”
我摇摇头,咬唇忍住泪水。
“将手伸过来。”茯苓看向我。
我满腹疑惑,却仍是听话的将手伸了过去。茯苓在她的手掌划出一道血口,又将我的手划出一道口。
“茯苓,你……”两手合十,我讶异的看着她,只觉得体内的气血都从那道口在向外涌,又源源不断从此处补充,似乎将我体内的血液更新。
也不知过了多久,做完这一切,茯苓更是羸弱的不成样子,就连头发也开始泛灰,眼角也出现不少细纹,看上去如同垂暮之年。
“你替我解了鸳鸯祭?”我随即反应过来,心中更不知道是何滋味。
“我本就是将死之人,又何必拉着你。”茯苓微笑的看着我,一脸柔和,“如今这身子活着,只不过是为了我的孩子。”
我一听,更是泪如泉涌,“茯苓,我一定为你保住他!”
我的声音如同誓言,茯苓看着我坚定的眼,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