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玄宗脚下的大殿阶梯上,萧尘一脸灰尘,嘴里叼着不知从何处摘来的三叶草,从大殿阶梯之上一直滚落在阶梯之下,然后疯癫道:“那个臭小子,竟想加害于我。”说完拍拍手继续往大殿之上爬,大殿门口自从有了萧尘,便失去以往震天响地的呼噜声,继而代替是萧尘疯癫的自言自语。
周羽看向萧尘,心中无限感慨,向往上爬的萧尘摆了摆手,萧尘看到,立马从阶梯上站了起来,三两步的跳到了周羽旁边:“大块头,要开饭了吗。”
周羽看向萧尘,萧尘一脸的灰尘,而自己一身恶臭也好不到哪去,不免叹了口气。数日来,周羽因为有了萧尘,平日的时光比过去显得愉快了许多,周羽此刻想到如果这小子能一直陪着我,那可是再好不过的事,可是想到万一有一天这小子清醒过来,自己恐怕又将经历无数个无人可以陪伴的时刻,不由得向上天祈祷,可是刚刚想闭上眼,又忽然想到自己在玄陆中经历无数风雨,怎能以小人之心对一个疯癫少年呢。
周羽在一旁脑子里想了许多个问题,一边的萧尘捺不住性子了,口中的三叶草唰的向周羽扔去,周羽赘肉布满的手臂在空中却是灵活的划过,形成的巨大的风呼的一下把萧尘吹下台阶去,萧尘一路滚了下去,“哎呀,呀,疼死仙人了”。待萧尘一直滚到平稳地带,萧尘从地上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拍到一边道:“原来就是你小子,想要加害于我。”
周羽看到萧尘灰头灰脑,摇了摇头咧着嘴笑了起来,脑海中却是灵光一闪:“都说这小子灵气全失,可是这身体与凡人相比可是好上千百倍,虽不能继续修炼,如果能把我修炼多年的心得与功法记住,我也算后继有人,了却了无人随师学艺而背弃祖宗留下来的遗言得心事,再说这小子疯疯癫癫,在外面说我是他的师傅也没人信服,可谓一举两得。”待到萧尘疯癫的跑到周羽身边,周羽怕萧尘发疯继续爬上自己的背连忙问道:“萧尘,你想学法术吗?”
萧尘哪管周羽说的什么,抓着周羽衣服就想往周羽背上爬。
“你知道什么是法术吗?就是练了就能上天抓小鸟。”周羽咧着个嘴,恨不得把衣服脱下来。
萧尘眼睛一亮,从周羽背上跳了下来,重重摔在了地上,揉了揉屁股,连忙道:“真的,出家人不打诳语。”周羽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我虽不是出家人,但更不打诳语,你若是答应与我学法术只需乖乖答应便是。”
“哈哈,我才不答应”,萧尘背着手跳下台阶,完全不理表情大变的周羽,周羽沉了沉气,继续道:“和我学武有饭吃。”
萧尘摇头晃脑的身体终于停住,大步流星的跑到了周羽的身旁,眼睛里真正的充满了期待道:“真的?”
周羽想到自己竟然用这种手段来完成自己的心事,不免有些失落,但却又不得不道:“老夫讲的是真的,你只要跪下叫声师傅,并记下我教给你的功法,但要保证绝不泄露,否则将会承受天谴罪行,这样我以后绝不让你饿肚子。”
萧尘哪管周羽买的什么药,没等周羽说完便跪倒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自语:“师傅师傅。”周羽移动着如肉山一样的身躯,把地上的萧尘拉了起来。
“我现在教你的这功法是我师父传授给我,那些山上的小屁孩天天嗷嗷的想学,我师父都没教给他们,嘿嘿,我又经过......”周羽说道此处,一脸骄傲的立马涣散,神情失落,犹如失去魂魄之人,而后轻轻叹了口气,完全不顾萧尘听没有听继续说道:“经过我一位贵人指导,加入了鬼魅之力形成了我现在将要教给你的功法,萧尘你准备好了吗。”
“萧尘,萧尘”周羽叫道,却不见萧尘回应,周羽艰难的转过身,萧尘竟躺在地上睡着了,周羽嘴角微微笑道,也缓缓躺在地上,一老一少,一大一小,好似都在看着天空,慢慢进入梦境。
萧尘虽然疯癫,但却记忆倍增,不到两日就将周羽传授的功法全部记住,“震上乾下,震为雷,乾为天,东方请青雷,南方召赤雷......”萧尘虽然手里摆弄着小草,嘴里却是对周羽教给的东西张口就来,周羽安心的点点头:“自古名师出高徒,哈哈哈,但我是个例外。”
周羽一边说道一边一人哈哈大笑起来:“萧尘啊,你说我没有个高徒,也没教出违背道义的孽障,我是不是能安心的见先人了。”萧尘不说话,口中说着自己也听不明白的话。
萧尘躺在地上,稚气的脸上洒着几缕秋末的阳光,显得略有几丝冷峻,若是平常不见得萧尘之人,肯定会往萧尘身上多看几眼。而知道萧尘之人,不免得都会长叹几口气,来感叹生命的变幻莫测。
果然,一边的周羽就叹了几口气,眼睛而后看向远方,带着与自己身体不和谐的目光,充满着莫名的悲伤,向那遥远的北方看去,好似越看越伤悲,也不管萧尘看没看得到,竟然留下了两行泪。
天玄宗之下,一老一少,一大一小,都呆呆的望着天空,互不知对方想的事。日子在他们这里平淡的出奇。
一月之后,那萧尘好似越来越疯癫,除了饿了回来戏弄一下周羽,要点饭吃,几日不回来一趟,惹得周羽也是心急,失去萧尘的日子,周羽只能一人自言自语,总是东张西望的想要看到萧尘的影子,而总是琢磨不到萧尘的踪迹。
周羽一人倚着阶梯,盘膝着腿,从远处看去,好似在看着远方,到真正的是在闭着眼睛睡着了。一个白衣女子,带着些清香,从远处飘过来,周羽警惕的睁开了眼,待看到女子嘴角裂开了一丝微笑,女子飘到阶梯下,稳住身体,周羽哈哈大笑,从地上爬了起来。
“弟子若依拜见周羽前辈”,女子缓缓拜了一下周羽,几缕头发飘散到嘴角,眼睛一如既往似含情脉脉却又让人感觉冰冷的出奇。
周羽移动着肥胖的身躯,“你这小女子,以前还跟着古错小儿经常来看我,如今长大了,知道嫌弃我这老头了。”
“前辈多虑,弟子一直潜心修炼,如果前辈愿意,弟子若依以后愿意经常来拜见前辈。”若依默默说道,忽然想起了小些时候,自己不能下山,每天偷偷跑来向他寻要点好吃的。待她年龄大了一些,加上性格变化,也不再一个人偷偷来寻找周羽了。
“哈哈,我只是说说,能看见你们越来越强,能够代替我天玄宗替天行道,斩妖除魔,我就心满意足了。”周羽拍着自己滚圆的肚子。
“前辈请放心,我等必将担任起天玄宗大任,只是弟子此次前来,是想来找萧尘。”若依说道后半句,语速竟有些迟疑。
“哦,萧尘那小兔崽子不知道跑哪去了,如果老夫没猜错,应该在对面那片山林中,前天还抓了个兔子给老夫解了解馋,老夫也算没白收养他这么多天,若是把他带走,还请你们好好管教一番。”周羽看着台阶下女子,声音里有几丝颤抖。
“弟子明白,多谢周羽前辈指点,若周羽前辈无事,弟子就去寻萧尘去了。”
“好,去吧”。周羽微笑道,微笑中略有苦涩之意,该来的都会来的。
这世间有谁能够伴你一世呢?发誓曾经伴你天荒地老的人也总有离别的时候,活着何尝不是对于寂寞的另一种诉说呢。
若依告了别向对面山林飞去,因这山林处于天玄宗脚下,兽族自是没有,偶有一两只智商高点的野兽,对人类也不敢有所威胁。若依飞在山林之上,这片山林除了偶尔有些打柴樵夫出没,恐怕也无其他人了。若依安静的在空中寻找着萧尘的气息,待感觉到有一丝灵气波动,便停下来径直落了下去,看到远处河边五颜六色,还有叽叽喳喳的声音,哪里竟然有如此多的鸟儿,若依竟然看得痴了,缓缓走了过去,伸出手欲要触摸一下那些飞舞的鸟儿,女子都爱美,更何况这世间如此美丽的女子了。
突然一声‘啊’的声音,众多鸟立马四处逃窜,藏躲在书中,若依不免有些怒火,手中飞来从腰间飞出的蓝色冰剑,散发着犹如她一样的冰冷,待前方鸟儿全都涣散了,若依眼前一片空阔,竟发现那声音从刚才一群鸟下面传出来,那人头发梳理的干净利落,披着树叶做成的衣服。
可是这背影是那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