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封信的字体余浪可以看出,就是铁素心的亲笔,并无伪造,只是余浪不明白为什么要自己去荆州保护这样的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与铁素心又有什么联系?
看完信后,余浪尽管心中疑惑,但将信撕碎放在掌心中,稍微用些许内力,这些碎纸便在余浪手掌中化为尘埃。
余浪望着陈冷,忽然问道“如果我不遵守这个信上的内容,会发生什么?”
闻言,陈冷却是哈哈笑起来,又饮一杯酒,说道“难道你还没有这个觉悟,放弃你现在的这些所谓的成就,去好好完成这封信上的内容吗?”
余浪沉默,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陈冷。
陈冷又扯下一只鸡腿吃起来,很是随和的说道“我知道你现在的地位是帝国的步军将军,手下指挥着五万人马,位高权重,身边又是美女如云,可如今要你堂堂将军去做这个事情,是不是觉得不划算?”
“我能不能用这五万步军,去保护那个叫小酒的孩子?”
“不能,别说你这五万步军,就算是五十万,甚至是五百万都不可以。”
“一定要我去?”
“其实你的心中已经接受了,只是你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你这么做。”
余浪沉吟片刻,道“我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切荣华富贵与权力,就像是一把没有开封的剑,对于我来说,你认为我会用一把没有开封的剑吗?”
“那么说来,你是一直在等待着一个让你手中的剑开封的机会。”
“你可以这么认为。”
“那这次是不是机会?”
“是的。”
余浪拿起桌上的一壶酒,仰头一饮而尽,陈冷见此哈哈大笑,也是拿起另外一壶,跟余浪一同饮光。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韩山童走了进来,对陈冷说道“弟兄们已经得手了!”
对于韩山童的这句话,余浪虽然依旧面容冷峻,但心中却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原来陈冷联手韩山童,以一箭双雕之计对余浪,一雕达到了陈冷单独跟余浪说起的这个事情,而另外一雕则是与韩山童有关,韩山童能够带动农民起义,心智也绝非常人能够比拟。
原来今晚在颍州将军府商议的时候,余浪的两员副将之一早就是韩山童的人,就是这员副将提出的机谋主动出击寻找起义军的总部,再派大军出城一举围歼,说得余浪也是心动。
而这一切韩山童早就在心中如期发生,他就是要以计谋引诱余浪的大军出颍州城,然后颍州就会失去防守的力量,正是进攻颍州的最佳时机。
而就在刚才余浪跟随韩山童上山之际,埋伏在颍州城外的起义军当即发动攻城,直到刚刚韩山童进来告诉陈冷已经得手,至此颍州已经陷落。
至于关键是余浪为什么会跟韩山童上山,这一点是陈冷教会韩山童的。陈冷要韩山童故意摆出一副独自面对余浪大军的阵势,再让韩山童说出十年前余浪在天剑山庄作的诗句,吸引住余浪的好奇心,这才将余浪独自吸引上山。
在这里拖住余浪,就等于拖住余浪的大军回到颍州,这样一来颍州的兵防就会减弱,韩山童就能让埋伏在颍州城外的农民趁机夺取颍州。
陈冷也是很大胆的一个人,凭借着十年前就跟余浪是挚友,以陈冷对余浪的了解他一定会独自上山的,虽然相隔十年,但余浪似乎并没有变多少。
陈冷拍了拍余浪的肩膀,笑说道“现在就算你不肯答应信上的事情,那也由不得你了。因为颍州已经失守,元顺帝怪罪下来的话,你余浪就是最大的罪臣,逃不过会被杀头的。”
“请余将军海涵,不要怪罪。”
韩山童朝余浪深深的鞠躬一下,愤道“我们并非帝国的反贼,只是想过好自己的日子,余将军你也知道,起义军都是一些农民,这些农民每天都生活在政府的压迫之中,一个月连家都养不活,还要上缴高额的税收给国家,交不起就会被抓去挖矿或者是抓去蒙古人贵族充当奴隶,忍受皮鞭抽打,一户人家的田地是基础,可是却被那些政府贵族蒙古人强行收去,种草不种谷,养马不养米,再加上黄河决堤几次,洪水泛滥下来,又是淹没了许多的庄稼,农民连草皮都快吃光了,政府却不闻不问,继续着收税,试问一下,这样的帝国,谁又能居住?”
韩山童说的的确句句属实,并没有一句假话,这些余浪自己也是心里清楚,很多时候他也在无人的时候反思过这些问题,自己为这样一个的帝国效忠,用手中的剑来镇压这样的农民,到底值不值得。
沉思片刻后,余浪举起手中的龙牙剑,他那双凌厉的眼睛照在龙牙剑洁白的剑身上,重重的说道“从现在开始,效忠帝国的步军将军的余浪已经不存在,只有行走在庙宇上的余浪!”
说完余浪头也不回的往大门口走去,陈冷看了欣慰的笑了笑,在余浪身后说道“记得将手中的剑开封得锋利一点,你找到那个孩子之后,我会跟你再联系的。”
山下的步军大军看着自己的将军上了这座山还没下山,不禁有些躁动。
这时余浪手持龙牙剑从山上缓缓的走下来,其中一员副将当即大声问余浪“将军,要不要立刻发起攻击!”
“恐怕已经不用了!”
当这名副将的话说完,他身旁另外一名副将抽出剑来一剑刺穿他的胸口,这名拔剑的副将,就是跟余浪提议的人,也是韩山童的人,他也是贫苦农民出身,深知帝国昏庸无道,才会恨恨咬牙响应韩山童的,他早就在步军中策反了很多农民出身的士兵。
就在他杀了这名副将之后,步军当即混乱起来,呼喊声一片,整个步军的人在相互的厮杀起来,顿时就是呼声喊地,鲜血扑鼻。
然而这一切都已经与余浪没有关系了,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骑上一匹快马,飞速的往沙漠深处跑去,不再回头身后的一切,这一刻,他心中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畅快,这种感觉,好像是一个劳累奔波的人,终于得到了安静的休息。
余浪知道自己这么做意味着什么,他已经离开了帝国,离开了军队,他深深的知道,明天一早,帝国就会发布对他的通缉令,全国各地的捕快衙门都会收到抓捕他的通知。
然而,余浪对这个帝国没有任何的一丝留恋。
围坐在火堆旁,回想起三天之前的事情,余浪的心中历历在目,现在他已经在大漠深处之中,只要穿过这片沙漠就能够到达荆州,吃着马肉间,他又看看了拇指上戴着的檀木戒。
“跟了我这么久,阁下还不现身吃点东西么?。”
余浪忽然对着漆黑的沙漠冷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