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将近三十米的城门,进入了黑石关,这是一座典型的兵城,里面所有的建筑都是为了战争而存在,所有的建筑都抛弃了复杂的装饰,剩下的只有坚固,简单。
跟陈铭澈想象的嘈杂的军营所不一样,整座黑石关显得干净而整洁。
这个吴将军看来是个帅才,能把一座雄关治理的这样井井有条,肯定是需要花费极大的精力和心力。此刻,陈铭澈不由的升起了一丝敬佩之意。
进入城门,一名看装扮应是幕僚的人迎了上来,把陈铭澈一行人带进了正厅,请坐奉茶,把众人安排的服服帖帖。
谈吐动作都未曾让人感到有任何的不适,不管面对李隆基还是陈铭澈父子没有任何的区别对待,一视同仁,不卑不亢。
坐了少顷,只听一声:“关闭城门,一级战备。”
吴子深带着寒风进来了屋内,先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水一饮而尽,脸色严肃,冷声说道:“殿下,陈将军!这次形势有点不妙,黑石关的正北面和东北面同时都出现了大军行进的痕迹。我带领属下杀退了他们三支先锋队伍回来,这意味着有很大的可能是蛮族跟鬼族一起来叩关。只是这个时间段明显的不对,不是秋粮将收之际,也不是两族首领惯例的狩猎,按说不应该有这样的行动。看行军的路线,是直逼黑石关,难道黑石关留给他们的教训,还是不够深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不介意再往他们的心上插一把刀。不知二位可有什么高见?”
“战争其实说白了就是为自己的族群争夺更多的生存空间,好让自己的种族更好的存在。不知道吴将军注意到了没,今年的冬天比起去年又长了大概有十天了吧!直到今天,气候才稍微的变暖,乐莫高原才开始有了复苏的征兆。近几年的气候越来越严酷,蛮族跟鬼族生活在更北端,虽然身体条件决定了他们比我们更加的耐寒,但是肯定也不好过。另外,他们已经经过了多年的休养生息,人口的增加会使统治者的野心膨胀,过多的人口会增加统治的难度,也加速了物质的消耗。而战争,是消耗人口的最佳办法。如果能够占领我紫晋帝国的尺土寸地,想来他们的统治者会更加的高兴。不知道吴将军觉得在下的想法如何?”
陈铭澈此时慢慢的说道。
只是冷冰冰的事实,让屋子里的人,从骨子里发出丝丝的寒气,难道这就是战争的本质吗?就算种族不同,不管如何,也同为智慧种族,难道跟动物是一样的吗?
“小友贵庚?这样的言语实在是让人心寒。你这样的年纪怎么会有如此冷血的腔调。比我一个见惯了鲜血和死人的将军还要冷酷无情。虽然从情感上我无法接受,但是理智告诉我,你说的应该是正确的。但是你这样的性格让我非常不喜欢。”
吴子深盯着陈铭澈,语气冰冷的说道。
陈铭澈没想到这个将军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是在前世见识过更冷血的关于战争的论调,这样的说辞已经算是小儿科,只是有的时候,人们相对于真相,更喜欢接受谎言,趋利避害是大部分人的天性。
“吴将军,先不要管我说的是否正确,恐怕现在当务之急要做的是迎接接下来的战争。就算将军不喜欢我,在等会需要我的时候,我定不推辞,还请将军不要以个人的喜恶来判断形势。”
“你是在用激将法嘛?放心,小伙子,黑石关还有大把的兵士想要在外族的屁股上猛踹几脚,想来不会轮到你,陈将军应该也不会让你亲临战场的。也许未来的你,能够上战场继承你父亲的辉煌,但不是现在,不在此刻。”
“这怎么能说的上来呢?”
吴子深脸上抽出一丝牵强的笑容,没在吭声,只是对着陈天枭等人拱了一下手,就昂首阔步的走出了房间。
“贤弟!你为什么要跟吴将军交恶呢?没必要吧,你知道军人想听到的不是这些。荣誉,热血,兄弟情才是他们所追求的东西。你这样冷冰冰的说出这些话,不是在刺破他们一直坚持的东西嘛!有些话,我们两个人在私下可以探讨一下的。”李隆基端起手边的茶杯,缓缓的吹了吹飘着的浮沫,喝了一小口,一幅心满意足的样子。
“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请教三皇子一下这方面的见解,不知道现在三皇子是否有空,我们一起去城墙上看一看我们紫晋男儿的雄姿,可好?”陈铭澈一幅虚心受教的样子。
“好啊!没有问题,伯父,我们一起吧!到时你也可以照顾一下贤弟,免得战场上的流矢伤着了他。”李隆基说的话夹枪带棒。
“李隆基,你能盼我们点好不,你还是担心自己吧,别让皇族的血脉少了一支传承。”陈天枭对待这位三皇子,好像从来不知道客气为何物。
李隆基只是淡淡的一笑,倒是他身后站着的两名铁甲卫士,呛的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刀,面色严厉的看着陈天枭。
陈天枭斜眼一瞥,不予理会。
李隆基右手向下压了压,说道:“不妨事,这只是陈伯父给我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莫要大惊小怪。”
吴子深站在黑色的城墙之上,坚硬的黑色甲胄包裹全身,黑色的披风被寒风撕扯着,如一迎风飘扬的战旗,永不会倒下。从远处看,整个人就像一座黑色的雕塑一般。
他就是这座城的灵魂。
站在他身边的军士,有时会偷偷的看他们的主帅一样,眼睛里面全是钦佩之情。
陈铭澈对这位吴将军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相反从同乡人的口中,知道这位吴将军是一位战功赫赫,忠义两全的人。这样的人,怎么能不让人心生好感呢!
陈铭澈一行人拾阶而上,从高耸的城墙上往远处看,两支浩浩荡荡的军队从远处慢慢的逼近了黑石关,如同两条蜿蜒的长蛇一般,行进在大地之上。
两只大军在距离黑石关十箭远的地方安营扎寨,营帐占地极广,一直到目穷之处,黑压压的大军,让人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氛。两军相距五里,隐隐有戒备对方之意,不过他们有共同的敌人--黑石关。
虽然联盟,但是鬼族跟蛮族之间并不是相安无事,两族之间的争斗贯穿于整个历史。
从两只军队各自奔出一骑,来到离黑石关一百丈的位置,那是黑石关城墙上三象弩的极限距离,三象弩是紫晋帝国特有的军用武器,制作工艺只有皇家掌握,弓弦拉满,传有三只大象的力量一般大小,在紫晋帝国的各场战争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两人先后宣读了战书,然后回到各自的军营。
不多时,从蛮族的军营之中,奔出一人,身体虽然不太强壮,但是浑身有股矫健的味道,身体修长,脸庞上有股英武之气,走的近了,大声喊道:“我乃蛮族呼托帝国乌方一氏的乌方墨,今年刚过完成年礼,久闻紫晋帝国的陈天枭将军之名,听说将军父子两人皆在黑石关,想来虎父无犬子,不知道陈天枭之子可敢与我一战?”
陈天枭眯起双眼,凝视着身边的李隆基,一字一顿的说道:“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待阿澈得胜回来之后。虽然我知道这里面有蹊跷,蛮族的人怎么会知道我们父子在黑石关?但是紫晋男儿从不拒绝战斗。”
“如你所愿。”
陈铭澈说完双手一撑城墙,就跳了下去,只见陈铭澈在笔直的城墙之上奔跑了起来,好像重力从没有在他的身上起到作用,离地面约有三米的时候,陈铭澈双脚猛的一踏城墙,在空中几个拧身,卸去了下冲之力,站在了距乌方墨五十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