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间我们会偶尔见面。”李树谨慎地说。
“你结婚了?”
“还没有。”
“女朋友呢?”
“也没有。”
“那可有喜欢的女孩子?”
“没有。”
李树无比地尴尬,他没想到她问的竟是这些问题。
骆一舟也不高兴了,马上叫了起来。“妈你这是问的什么啊?”
“没有!”她若无其事地说,然后就开始浏览室内的摆设。“这些家具都是你自己挑选的?”
“是啊。”
“还可以,就是格调不够高,色泽太暗淡了,不过这还算整洁,平时都是你自己整理?”
“是的。”骆一舟这样说,不过事实上这多半都是李树帮忙整理,他懒习惯了,也没有那个心思。每次都是李树过来时帮忙整理打扫的。
“总算你还不至于疏懒成习。”
很快她就站了起来,进到了厨房。当她看到几乎没动过的厨具时,她皱了皱眉头。“你平时都不做饭?”
“不。”
“这可怎么好?不过也怪我疏忽!明天我给你请个保姆,你以后也别在外面吃了,不健康。”
“我不需要。”
“那可由不得你!你看你这都瘦成怎样了?”
“我哪有瘦了?我都胖了好多了。”
“总之你要听我的。”
骆一舟正想要把他在李树家吃饭的事说出,可是让李树给拦住了。
黄月娇眼睛可尖了,当场就看到了李树的小动作。
李树看到她又盯着他,马上就吓了一跳,不敢再轻举妄动。
她很快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同时面相李树。
“我家舟儿平时就懒,脾气又拗,看来少不了时常打扰你吧。”
“那也不是时常的事。”李树看着她可不简单,害怕嘴上说多了疏漏,因此尽量少说,而且一字一句都斟酌有加。
“那你们经常都在一起了?”
“我平时会很忙。”
“你做饭吗?”
“有时间的话。”
“你是做什么工作?”
“我没有稳定的工作。”
“那你靠什么生活?”
“我会打一些零工。”
至此,黄月娇总算对李树有了一些了解。但是她无法对他产生好感。她一看到他和她的儿子站在一起,总觉得不舒服。而从他的话里,似乎在有意地回避什么。由此可见他绝不是简单的角色。
李树此时痛苦得很,他自认没做错什么事,但是却受到了如此的盘问,而且这些问题都不是随意说说的,而是刻意问的。他猜想自己一定做了什么失礼的事了,可是是什么,他又想不出来。
他现在后悔死了,刚才他真应该挣脱骆一舟的手,这样一切就都安好。现在他每看一眼他母亲的眼神,他就会不自在一分,而且这一分分还都化成了恐惧了。
骆一舟也觉得奇怪,他听他母亲和李树的对话,总是摸不着头脑。他一会儿看看母亲,一会儿看看李树,两人的脸色都自然,但这种自然又透露着一丝诡异。他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他想要插进他们的话,又苦于没有机会。
后来黄月娇进来了骆一舟的卧室。也就是这时候,李树逃回了自己的屋里。
这天晚上,李树都是惊慌不安。他坐在沙发上,听到了骆一舟母亲离去的声音、关门声。后来骆一舟又来敲他的门,他就在那犹豫着是否要开门。
最后他还是没有开门。骆一舟敲了许久,又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但是他都没有勇气再去开门。
第二天一大早,李树还没有出门,他就又听到了敲门声。他知道门外面是谁,心里已经乱得一塌糊涂了。
“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啊!快开门!”骆一舟喊道。
他再这样喊下去也不是办法。最后李树不得不打开了门。
“你怎么现在才开门?”骆一舟怒气冲冲地说。
“我这才刚起来,你今天怎么那么早?”李树假装说,尽量做得自然。
“是吗?你该不会是故意不开的吧?”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么昨晚呢?昨晚你怎么也不开门?”
“昨晚?昨晚你有敲门吗?我根本听不到,我一从你那回来我就上床睡下了。”
“你没有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啊。”
“那你总该听到我的电话啊,我都给了打了多少电话了!”
“是吗?我的手机晚上都是调成静音。”
“以后你必须调成有声的,而且要把音量开到最大,我怕有事联系不上你!”
“我知道了。”
“那就好,我现在总算放心了,我还以为……你知道昨晚见不到你我有多难受,我怎么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这不一大早就爬起来了?”
李树看着骆一舟,确实他的双眼红肿,脸上暗淡,想来是没有休息好。于是他就又痛苦起来,他这都是因为他啊。
“你以后不可再这样了!就算睡觉也和我说一声啊。”
“你妈昨晚有说什么?”李树试探地说。
“我妈?她说什么?”
“我是说她有没有问到我?”
“有啊。”
“是什么?”
“她就问了你有没有女朋友啊,我有没有去你家吃饭过啊,你的厨艺怎样啊,对了她还问我感冒时你有没有照顾我、对你是什么感觉?”
“那你怎么说了?”李树几乎都要窒息了。
“我都说了。”骆一舟一撇嘴就说。
“你都说什么了?”
“全部都说了,我说你没有女朋友,说我一直都在你家吃饭,你的厨艺一级棒,还说我感冒时都是你照顾,说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李树感觉自己快要倒下了,他昨晚一直就惶恐万分,现在听了骆一舟的话,他的心里就更是覆水难收了。
后来骆一舟又唠唠叨叨说了一些其他的,这才上班去了。而李树看着他下楼的背影时,他几乎要因为窒息而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