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还以为薛脂死而复生了呢!”陌上丘半开玩笑道,说得风轻云淡,却使薛竹浑身一栗,心生怒意。
她的死,对于你来说这般无所谓?
你可知她为等你,耗尽了所有气力?
你可知她心心念念皆是你?
你可知你的姬妾将她说得一无是处,贬低得她如狗一般卑微无用?
你可知她记得你的一切喜好,就连死时都不忘将你喜爱之物为我冠名?
而你只一句顽笑,便将自己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皇上可知长姐就在罪女眼前自缢的?”薛竹喉咙哽咽地快要说不出话,却还是硬生生从齿间咬出这句话,说罢,滚烫豆大的泪珠掉落在地。
陌上丘反省过,曾经自己只是年少,不懂负担二字,薛脂之事便也是一直在他心中过不去的坎,他深知今生是欠了薛脂的,许是曾经自己身边那姬妾说的对,他连云贵妃那样的人都瞧不起,怎会瞧得上戏子。
心中纵然有千言万语也不知从何说起,说多了皆是为自己狡辩,陌上丘从腰间将自己佩剑递给薛竹,只淡淡道:“朕允了你替你长姐报仇。”
对于这般回答,薛竹自是意料之外的,只鬼使神差接过佩剑,将那一层镶满宝石的金鞘抽出扔在一旁,剑尖指向陌上丘,恶狠狠道:“你可知你有多该死!”
将薛脂花一般的年纪都用在了等待蹉跎之上,该死!
连薛脂最后一面都不曾见,该死!
不懂儿女情长却给了薛脂错觉,更该死!
“那便动手罢!”陌上丘闭上双眼,嘴角只勾起一丝笑,张开双臂等着薛竹动手。
……
“公子又命人给长姐送来布匹了,妹妹,你若有喜欢的,挑几匹长姐叫人给你做了新衣裳!这布匹真好看。”
“公子再不允我唱曲子了,说对嗓子不好。”
“公子不知何时来娶我呢?想必不会罢,我这么低贱,恐会毁了公子清誉。”
薛脂曾说过的每句话都萦绕在薛竹耳畔边,原来在长姐心中,从不曾恨过陌上丘,她的妄自菲薄与小心翼翼,皆是爱狠了陌上丘的,就连轻生,也不过想让陌上丘解脱。
既然长姐心中不曾怨陌上丘,那么自己又有何资格?
“啊~~”薛竹双手紧握匕首,向陌上丘面前冲去,只划伤了陌上丘臂膀,随即刀落,清脆的凄凉,薛竹瘫坐在地,掩面痛哭,这场闹剧,早该结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