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晓栀,森林的林,破晓的晓,栀子花的栀,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因为它是大伯给我取的。妈妈跟我说,我刚出生的时候比一般婴儿都要漂亮一些,身上没有皱皱巴巴的纹路,皮肤光滑,五官精致,大家都说这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然后全家人都开始帮我想名字,爷爷说叫林鹄浅,爸爸觉得笔划太多,以后写起来太复杂,二伯说呵林芝远,妈又觉得太男孩子,叫起来不好听,最后,大伯说窗外的栀子花都开了,我又是“晓”字辈的,不如就叫林晓栀吧,既简单又好听,于是,我就叫了这个在我看来无比平凡的名字。
我是全家最小的孩子,小时候爸爸妈妈工作很忙,我是在奶奶家长大的,记忆中那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里面住的都是些亲切的爷爷奶奶和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孩子,每逢放假过节什么的,哥哥姐姐都会到这里来找我玩。
我有一个堂姐,叫做林芝星,她乖巧懂事,多才多艺,是我小时候的偶像,不管后来的她改变了多少,我都总是能想起她披着一头长长的乌发,坐在明亮的大客厅里弹钢琴的样子,文静温顺,像个天使。我还有个哥哥,叫陆决,嗯,他的身份比较特别,是大伯为了治疗大妈的精神病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一个孩子,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家里的大人们都不愿意多提,反正,他不是我的亲堂哥,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每当节假日,他们都会到爷爷奶奶家来吃饭。饭后大人们就会在屋子里围一桌打麻将,而小孩子会被赶到外面的院子里玩。陆决和林芝星都比我大两岁,在同一个小学读书,三个人一起玩的时候,他们两个总是嫌弃我是个麻烦的累赘。所以,一般都是他们有说有笑的走在前面,我一个人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那个时候,陆决特别喜欢捉弄姐姐,每次都是先把她气得直哭鼻子,然后又到她身边绕来绕去的甜言蜜语。
“真的生气啦?好了啦,不逗你了还不行么。”陆决凑到林芝星的面前,微微屈膝,琥珀一般漂亮的大眼睛正对着她。
林芝星“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陆决无奈的挠了挠头,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根大大的彩虹棒棒糖,讨好地递到她眼前,“喏,不生气了就给你”。
林芝星眼睛一亮,伸出手抢走了棒棒糖,但却依旧背对着陆决,仍装做生气的样子不肯理他,实际上嘴角的笑意早已在不经意间悄然绽放。
茂盛的阳光从铺天盖地的香樟树枝叶间筛洒下来,摇曳在小男孩和小女孩的肩头,空气里充斥着糖果般甜蜜的气息。
被无视的我蹲在一旁无聊的捡石子玩,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们的样子我居然想起了爸爸妈妈,脑袋里浮现出“小夫妻”这个词语来。
几次以后,我就不再愿意和他们一起出去玩了,妈妈问我为什么,我一脸不高兴的说,因为他们只顾着自己打情骂俏,根本就不理我,当时全家人一片哄笑,连妈妈也忍俊不禁,笑骂我:“你知道什么叫打情骂俏吗,尽胡说八道!”所有人都以为那只是我童言无忌的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