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阿嚏~”小鬼的嘴巴大大地张开，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鼻子里残留的鼻涕都喷了出来，黏在吉力的胡子上。
“你个小鬼，别得寸进尺啊。”
“谁让你挠我耳朵了。”
吉力扬起手，厉声吓唬着，“你还还是不还？”显然吓到了小鬼，只连声道，“还，还，还！还还不行么？”
“这就对了。”
“可是——老头，我没回头看那个人长什么样啊。”
“你——唉。”
“要不就——怎么样？”小鬼这边朝吉力诡诘地眨着眼睛，这边悄悄伸手捡起地上的钱袋，藏在身后，似乎认定了吉力心里肯定想的是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此放任不管。
“你把东西给我。”
“干嘛？”
“给不给？”
看着吉力张牙舞爪的手，小鬼心里打起了鼓，乖乖地把东西交了出来。“喏。”
“还偷了玉佩！”
“嗯。”小鬼的声音弱得仿佛可以被蚊子叮人的气势给盖住，头低低的，手背在身后，左右脚一个劲地互相挤兑。
吉力仔细打量起那块玉佩，镂空的图案是一只迎风展翅的凤凰，这是和元王室独有的图案，十四年前两国谈和的时候，似乎兰婆婆带来的诏书上就是盖的这个图案的戳。
十四年，莫非，和元未来的王君来了北境？
这是各国的惯例，为了让继承人提前对守卫疆土有所准备，因为连年的战乱，战火生生不息，而这次是千载难逢的和平盟约，一百年的互不相犯。
“小鬼，你的祸可大了。”
“老头，你再这样吓我，我就不长大了。”
吉力轻轻拍了拍小鬼的脑袋，胡子翘起来，笑出了声。
“殿下，你总算是来了。”
“方将军何必如此紧张？”
“我，啊，没什么，天都黑了，臣只是担心。”
“殿下，方将军派了人跟踪我们，生怕那个偷钱的毛贼会对殿下不利。”
“云琅，你——殿下，臣只是以防万一。”
“行了行了，跟了就跟了吧，房间热水都备好了吧？”
“恭候殿下多时。”
“殿下，衣服都放这了。”
“莲儿，你出去吧。”
“嗯。”莲儿转身就往外走，带上了门，却不敢跑远，一直守在门口。
王后吩咐过的，殿下沐浴的时候必须守在门口，不能让其他人靠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殿下沐浴的时候从来都不需要侍女，小的时候是王后亲自动手，长大了却是殿下自己动手，可王后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这些年对自己也是很好，知恩图报，更何况只是这等小事，莲儿还是记在了心里。
已经入夜，北境的风很是猖獗地咆哮着，从未关紧的窗户里扑进来，不停地玩弄着帘子，而帘子脚边的坠子撞着墙壁，发出叮当的声响。云琅裹了裹身上的袄子，准备起身去关窗户。
“谁？”
一个黑影从外面的走廊经过，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转角，云琅心里起了疑，打开门，朝着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云琅？怎么是你？”
“方将军不也在这么？”
“我去向殿下请示明日的安排。”
“哦，我只是去找殿下讨点安神香，既然将军有要是相商，那将军先请。”云琅微微欠身，让出了道，方珂没有谦让，直接就走了过去。
再往前，可就是殿下的住处了，而那个黑影，似乎也是朝那个方向过去。想到这里，云琅紧紧尾在了方珂身后。
“方将军，云公子。”
“我来找殿下商议事务，你进去通报一声。”
“殿下还在沐浴，将军怕是要等等了。”
“殿下沐浴，你这个侍女怎么不在身边服侍？”
“将军有所不知，殿下从来都不让侍女侍奉沐浴更衣，莲儿在这守着也是谨遵王后吩咐。”“哦！”
“莲儿，刚刚可有其他人来过这里？”
“没有啊，我一直站在这呢。”
“云琅，你这话问的，到底怎么回事？”
“刚刚我在房间外发现一个可疑的黑影，一路尾随，就到了这里。”
“黑影？哎，你怎么不早说？”
“呀，会不会是刺客？”莲儿口无遮拦地就说了出去，想起殿下还在里边，好久都没动静，转身就敲着门喊了起来。“殿下，殿下。”
“莫慌张，我这就进去护驾。”方珂一脚就踹开了门，闯了进去，云琅和莲儿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