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未升起,山后隐隐透出冰泠皎洁的光芒。天空浮着薄薄的云,星稀可见。
夜幕下,墨黑的群山,环绕着一个小小的村落。炊烟袅袅,如同脱世的云隐之乡。
清凉的晚风拂过山林,拂过田原,拂过玩耍少年的脸庞。
男孩放下手中喂食小鸡小鸭的食槽,扭过头望着屋中橙色灯光下忙碌的奶奶。
“奶奶,我们为什么要祭祀雨神呀?”
男孩童稚的小脸上,写满了问号。
“因为呀,我们要祈求雨神大人保佑这一年里风调雨顺,让庄稼丰收呀!”
背微微驼的奶奶抬起稀疏银发的头,望着发朽的木门外那玩耍的少年,笑盈盈地答道。布满沟壑的脸上讲述着经历岁月与沧桑,眼神里流露着满满疼爱。同时她也没有住下揉着的面团双手,面团在她干枯瘦弱的手里灵活地滚来滚去,似乎被赋予了生命。片刻之后,面团就变成了一个个面塑动物,栩栩如生。
奶奶住着的村落,有在每年的盛夏时节祭拜雨神的传统。每年的这时,仅仅几十户人家的村子便会举办小小的祭典,这也是村子一年里最热闹的时节。
“奶奶,明天我要吃好多好多好吃的,好多好多......”
男孩很兴奋,用力地挥耍着两只脏兮兮的小手。
男孩的奶奶怜爱地摇了摇头。
“小馋猪......”
月儿悄悄爬过了山头,向世间挥洒着圣洁的光辉。
万物似乎镀上了银,晚风更添了一些凉意。
田园,山林。
虫鸣,莺啼。
村落,正渐渐地睡去......偶尔,传来几声哮天的犬吠......
祭典前的一夜,在宁静与安详中,迎接着将至的祭典。
天还未明,村子早已人声嘈杂,鸡鸣犬吠。人们相互拜访,祝福,黄发垂髫,笑逐颜开。
村落至东的神庙前,淳朴的人们,敲击着破旧的鼓锣,吹奏着简陋的乐器,载歌载舞,好不欢乐......
奶奶牵着男孩的手来到庙门前祭拜神明。
祭拜过后,男孩便和小伙伴跑没了踪影,奶奶没有因此紧张不安,反而融入人群随乐而舞,更似乎年轻了许多。
村子,一直是那样和睦。
男孩和小伙伴跑到了神庙里为神明摆奉贡品的地方,按照传统,这些供奉给神明的食物都受到了来自上天的祝福,大人们是不可以随便触碰的,但孩子们却可以拿来吃。雨神大人喜欢小孩子,所以不会和孩子们计较。
香糯的米糕,甜脆的蜜饯......这些,都是孩子们平常吃不到的。
男孩和他的小伙伴,嘴里塞的满满的,两只手里也抓的满满的。
“唧......唧唧......唧......”
周围的嘈杂中,男孩和他的同伴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响,于是循声而往。庙后院的檐下草丛中,一只羽毛还未丰满的雏燕凄凄哀鸣,无助而又绝望,十分可怜。在它的周围,已然几只死去不久的雏燕。
男孩慢慢地拾起雏燕,并抬头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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