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稚见她远远站着,招手让她过去。云楮把茶放在一边,刚一靠近,徐稚手一拉,把她拉在身上坐着。也不说话,一只手摩挲着她的腰,递给她一本奏折。
“你看看。”
云楮从那端正泛古的字就可见是一个观念老旧的大臣,不过话说的有理有据,没什么不一样的。
“看了,怎么了?”
徐稚突然温声笑了,就像以前一样。难道真的把前几天的事情就忘了么,只听徐稚温言道:“说说你怎么看。” 云楮又看了看那文章,“字写的挺好,怎么了?”
徐稚见她今天执意要装傻,扶在腰间的手一捏,“你说说看。”
云楮见他好似无意再纠结前几日的事情,心里有些欢喜。听到储君的事遂又觉得生气。
“储君,也被你使计给废了。”云楮嘟囔几句,想了想,回道:“左右既立,开门而当。”既然依法制定了辅政大臣,那也不用去管,做君王的好好观察他们就是。
“这可是我还在元国时你教我的。为什么现在来问我?”
云楮心里有些疑惑,这些君王权术按照徐稚不会不懂,为什么还要问?就算他一时没有主意,需要找个人问问,问的也不该是她。
“那如果左右势力太大呢?”
“爱臣太亲,必危其身;人臣太贵必易主位。”云楮回,虽然心内诧异,可是依照对他一贯的了解,知道他今天必定要问出点什么才会罢休,索性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徐稚很满意,继续问:“所以呢?”
“所以什么?”
徐稚把脸埋在云楮颈项里,模样极其温吞,丝毫不理云楮答问间已涵着的诧异,继续追问道:“所以应该怎么办呢?”,
“树干太繁茂,那就削剪修枝。势力太大,那就削弱势力”
徐稚若有其事的点点头,又蹭蹭怀里的温香软玉,“就算是很亲的人也是吗?”
“是!”
此刻云楮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有些恼怒,扭身准备站起,被一把摁下,腰间的手钳着,让云楮觉得有些无力。徐稚又问:“那如果是宇辉王呢?”
云楮心惊,他竟然在盘算这种事?!李堂珏怎么可能有背叛之心呢!立刻回道:“后宫不干政!”
徐稚待她话音刚落,抬眼定定得看着云楮,紧接着又逼问:“如果是云居门呢?”
“徐稚!”
“云居门黑白两道势力太大,现在云居门没有宁儿,我只好另想办法,”徐稚突然冷了一张脸,把怀中的人推开。像刚才一切只不过是他兴之所致,随意而已。就像对云楮也是一样,想要理时对她温柔宠爱,惹怒时抛在一边,让她备受冷落。
云楮顿时心里冷得像敷着一块寒冰,觉得毛孔里灌着雪水。就像当初在寒山时那样冷。站在原地,说道:“我身处后宫,不懂政事,皇上要做什么就自己拿主意,我给不上什么意见,这就退下了。”
说罢行了礼,转身离去。走时,扫了一眼贾坎,那眼神之寒,让老太监觉得心寒。
是夜,云楮闪身入了总管太监的居室,贾坎一见云楮,跪下行礼。
云楮拉了起来,“贾总管请坐。”
贾坎不敢,只说:“娘娘直接吩咐吧,只是恕老臣不敢违逆皇上,有些事,老臣是不做的。”
云楮抬眼看了看贾坎,这太监也算有原则,忠心耿耿,云楮敬佩,只是,她不是来让他背叛谁的。
想着时间紧迫,不能让侍卫发现,便说:“贾总管不必忧心,只是我一人处于深宫,没有消息来源,什么时候朝政上有了异动,也就是云居门的事,一旦宣了出去,还请即刻就告诉我。”
宣了出去,就是昭告天下了,天下人皆可知的事,只是她近日来不好随意出宫,怕徐稚发现。内宫内又从不传朝政之事,想知道,也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