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视着他的剑尖,剑势从我的右上方直划而下,我提气挥剑,尽力一击,“铮”的一声,男子手里的剑应声击落。与此同时,我抛开手里的剑,直击马腿,他跨下的黑马轰然倒下。片刻后,鲜血才喷涌而出。
我的剑术长于出击,而不是防守。虽有必胜的把握,但出手如此顺利,还是令我有些意外。庆姜主动留下来阻止我,本以为他的剑术更高明一些呢,却还不如方才叫隐娘的女子。
黑马的一条前腿齐根而断,伏在地上挣扎,嘶鸣凄凄。庆姜滚坐在一边,怔怔地看着想要挣扎着站起来的黑马。他一时呆住了。
有些东西,你一直拥有着,也许就不会想,有一天将失去。而无论什么东西拥有的久了,就会有感情,何况是一匹有生命的马。
我抬眼向庆姜瞅去,相貌宽厚,浓眉大眼,师父说过,这种面相的人,重感情。
隐娘在远处大声喊叫道:“你敢伤他,我就杀了赵政。”策马又朝这边奔来。
赌对了。
我手按马背,一跃而下,弯腰捡起血泊里的剑。剑上没有沾血。这是把好剑,剑身极薄,微微一动,剑刃便跟着颤抖。
我对他说:“你们只其中一个人,不是我的对手,两人联手或许有胜算,但要想在取胜后,依旧带着孩子逃走就难了。把孩子留下来,我放你们走。”
男子在震惊中缓过来,看了看我手里的剑,突然惊呼道:“承影剑!”
我诧异道:“这剑叫承影剑么?”
这把剑立在阳光下,侧面看去,只见剑柄不见剑身。承影剑,这名字倒和这把剑很配。
这时,隐娘已到跟前。她恶狠狠的说:“今日我们带不走赵政,你也带不走,大不了把他杀了。”
我望了望坐在她前面的赵政,他正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毫发无伤。
我急忙说:“千万别干这样的傻事,活人才有用,杀了赵政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呢?这可是牵连到秦赵魏三国的事,你们逃得脱三国的追杀吗?”
庆姜站起身来,望着隐娘说:“隐娘,放弃吧,这次我们失败了。”
我接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赵政是活的,又不会凭空消失,不甘心的话,你们以后可以再寻机会来抢嘛。如果把命丢在这里,可真就没希望了。”
隐娘没有理会庆姜的话,把赵政从马上扔下来,举起剑冲着我道:“你自信你能赢?”
我说:“那百名骑卫并不是摆舍,信陵君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你觉得你们那些人,他们需要多长时间就能解决掉呢?大家都有损失,如果你们放了赵政,眼下里,我想他们并不会追,何乐而不为。”
我没有理会隐娘的剑锋所指,径直走到我的白马前,翻身上马。
隐娘站着没动。我提马走到赵政跟前,冲他伸出了手。他很配合的,扶了我的胳膊借力跃到了我的背后。
庆姜仍失魂落魄的站着,我对他说:“很抱歉,伤了你的马,事从权宜,我也是无奈之举。寿自天定,你莫要太难过。顿了顿,又说:“我叫龙阳,手里的剑,为家师所赠。”
说完,策马带着赵政向来路奔去,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