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她眼神里读出了逐客之意,眼下情况十分明了,他们俩人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花如玉不想我跟这冷傲男有冲突。
屋内藏个着男子,还迎我们进门,心里虽稍有不快,但我不怪她,人都有无奈,女子的无奈更多。
美人已看,心愿已了,是没有在这里呆下去的必要了,但就这么灰溜溜的走,多丢脸啊。我一个人倒是无所谓,但连累了别人就不好了,不是还跟着个拖油瓶赵政么。
我作淡然状,笑着对花如玉说:“那就劳烦姑娘,上壶清茶来吧。”
花如玉看看我,又看了看冷傲男,犹豫了一下,开门出去了。
冷傲男一只手撑腮,一只手无意识的敲着案面,探究的问:“公子是哪里人呢?”
这架式是要促膝长谈啊。花如玉一走,我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便不用刻意再给他摆出好脸色。
我收回笑意,不耐烦的说:“说了你又不信,又何必要问呢?”
冷傲男说:“你还没说,又怎知我信不信。”
我伸了一下懒腰,语气里带有几分不屑说:“我很忙的,陪你闲扯的功夫,不知道能赚多少钱。”用眼光在他身上溜了一圈道:“看你这身穿衣打扮,非富即贵,你打个赏钱,我就陪你扯上一杯茶的时间。”
冷傲男眯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赵政,弯起嘴角,默默地笑了。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娘,你好好的摆张臭脸,继续作冷漠状多好,干嘛要笑。这让我怎么好意思,用恶意面对一个笑脸人。
我瞪着他,追问道:“你给个痛快话,到底赏不赏啊?不赏我就要走了。”
冷傲男笑着说:“真是两个有趣的人,可惜我出门没有带钱的习惯。”
我正色道:“来这里,身上不带钱,那是品格低下的无赖行为。”稍想了一下,接着说:“即便郁金香是你家开的,姑娘开门迎客一是为了生意赚钱,二是体现自己价值,你来此不带钱,便是未做打赏准备,那是对姑娘的不尊重,实非君子所为。”
冷傲男这类爱作势的人,最大的特点便是自我感觉良好,爱面子。这番话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信他能承得住。
我抬眼瞟去,果不其然,他面皮微微泛红。只见他从腰上解下一物件,放在案几上,说:“此玉佩为我家祖传,公子告知府上地址,我改日着人上门赎回。”眯了眯眼说,“不要说是住在王宫里。”
我拿起案几上的玉佩,看了一眼,这是块虎形眼的镂空玉佩,上面施以单阴线勾连纹。
我递到赵政眼前说:“值不值钱呢?万一他说了不算,不来赎,我们可亏大了。”
冷傲男在一边,哼笑了一声。
赵政看了看我,没有表示。我知道他没表示,这不是说给他听的。
看在玉佩的份上,转回头,笑着对冷傲男说:“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人,未来的事谁能知道呢?就像一阵风,自由自在的风,你不知道它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它将吹往哪里,在何处停。”
真够诗意的,这回答也算对得起这块玉佩了。
冷傲男哈哈大笑道:“着实有趣。”
这时开门声响起,花如玉手托茶盘,红衣玉立,她疑惑地看看冷傲男,又看看我。
我问赵政:“坐这么久,腿脚是不是有些酸麻了。”
赵政很识相的站了起来。
我一个潇洒的撑地起身,走到花如玉身前,把玉佩放在茶盘里,笑着说:“这是在下偶得,看着像是值些钱的,赏给姑娘了。谢谢姑娘令在下度过了这个美妙的午后。”
话毕,领了赵政,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郁金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