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这么说，她养父母也算够意思，虽然养她很多年换了钱，但是好歹移民前给她找了座好靠山，慕鸿煊的情妇可不是谁都做得的。”
“唉，我听说慕鸿煊的老婆是大有来头，是台湾商界的富家女，两人在二十几岁就结婚了，强强联合，这么多年也没爆出什么不和的传闻。啧啧，没想到啊，这男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三十几岁的女人，就快奔四了，还常年在国外，再好也勾不住老公了。”
“就是这样自己男人才被外面的狐狸精勾了魂吧。如果她知道了，不知道上演一幕捉奸大戏会如何激烈？”
“傻了吧你，这女人这个年纪，哪里会管老公在外面拈花惹草的，只要正室地位保住，小三也早晚有年老色衰的一天。”
这三个女人的对话信息量太大，从小就不擅长阅读理解的苏凉一时难以消化，只有移民和情妇两个词回荡在脑子里。
她一路强自镇定，叮嘱司机回苏家老宅看看。当看到空空如也的老宅，只剩下她自己的东西时，她瘫坐在地上。一直知道养父母对自己没什么感情，也知道他们把自己送到慕鸿煊身边是为了什么，但是因为她爱他，她并不觉得他们这么做有什么错，毕竟自己吃了人家二十几年饭，为苏家做点什么也是应该的。但是她真的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会把她利用的这么彻底，连走也不告诉她一声。她坐在后院的美人靠上，打了两个小时电话。终于母亲的电话接通了。听到熟悉的女声叫着“凉凉。”眼泪潸然而下。
她质问他们为什么不要她，移民了都不让她知道。心里还是渴望亲情的。
“苏凉，要不是我们收养你，你能有二十几年锦衣玉食的日子过？现在只不过是报答恩情的时候到了。”养父抢过电话怒斥她。
“凉凉，不要别扭了，慕先生会好好待你的。”母亲有些不忍心。
“他，你们早就知道他有老婆的对不对？你们送自己的女儿去做人家的情妇，你们还有没有羞耻心？”
“羞耻心？这个世界从来都是笑贫不笑娼的，爸爸是怎么教你的，长张好脸蛋，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就是为了找个好男人。再说了，当时接近他你也是很愿意的，没有谁强迫你。怎么，自己当了**还想竖牌坊？”
“劝你现在好自为之，好好抓住慕鸿煊这棵大树，你还可以接着过这种锦衣玉食的日子，不要惹恼了他，得不偿失，一无所有。”嘭一声挂断了电话。
“哈哈，哈哈。这就是我的父母，养我二十多年只为了待价而沽，利用过后就弃之敝履。好，真好。哥哥，你看到了吗？”
为谁风露立中宵，癫狂的苏凉不知道怎么睡着，也不知道怎么回到了自己和慕鸿煊的家，曾今她以为的家。
睁开眼，就看到他，知道他在上海开会，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赶回来。看到他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眼里的疲惫，苏凉有一丝丝动容。
“醒了，起来喝点粥。”慕鸿煊揉揉额角，疲惫的起身。
“你早就知道他们要移民是不是？”她拉住他的衣角。
“是，我收购了公司，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让他们移民。”
苏凉的心沉了沉。
“你有妻子的是不是？你会离婚娶我吗？”她抬起头，望进那双自己不敢多看的眼。
他的眼神依旧深邃，让人捉弄不透，此时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水。
“不会，我需要这段婚姻。但是我会一直照顾你。”
“哈哈，你还真是坦诚的可爱，你们都是坦诚的很。他们把我卖给你，卖了多少钱？以后你玩腻了我，我至少知道自己可以再卖多少钱？”
她流着泪，她想自己一定笑的很难看，也很疯狂。是她自己傻，三十六岁的成功男人，出色的外表，能力超群，怎么会没有家室。又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破落门户的小小养女。也许潜意识里她是猜的到的，但是她不愿意面对，她沉沦在他给的温柔里，沉沦在自己编织的一个关于家的梦里。就算她收起所有的锋芒，专心做他梦想中的民国女子，身穿旗袍，手摇绸扇，倚靠在莲花亭上。她也不过是一朵野生的芙蓉，注定不能在精致的庭院里生根发芽。
他不言语，只是那样看着她，平时苏凉只要看到他这样的眼神，就会百般讨好他，但是这时，她还怕什么。当心里最后一丝奢望被扼杀，她什么都不怕了。
“那你让我走吧，我不要你的任何东西，其实我的性格也不是平时在你面前表现的那样，早晚你会腻味我的伪装，”苏凉停止了大笑，眼泪还是一时止不住。就那样定定的望着他，泪眼模糊，他也模糊。
他不出声，让她更加癫狂，她冲出去撕扯着他，拳头落在他的身上。“你们都不爱我，为什么不能让我自由，我为什么不能做自己。为什么，为什么?”
“啪”清脆的耳光声，成功制住了她的疯狂。后来她也想过，自己怎么敢冲上去打他，平时他的一个眼神都让她噤若寒蝉。
抓住他乱舞的双手，他抚摸着她脸上的五指红印，眼神分辨不清。“从今天起，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也可以做你自己。但是，不准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