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摆摆袖子,回头看了一眼巍峨的宫殿,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公西琅,当真是越来越荒唐了。
罢了,这样也好,她更加不会心软,不会手下留情。
舞妃之名,至此成为一段佳话,常听宫中传言,圣上宠爱舞妃至极,亲自赐了惊鸿殿给对方,殿内常常笙歌夜舞。
这也就罢了,听说舞妃只是说了一句不喜欢那园中的花,圣上便让人翻新了所有的花园,但凡舞妃不喜欢的,通通被连根拔起。
惊鸿殿里宫女的俸禄甚至高过了皇后,让其他妃嫔纷纷窃笑,平时皇后可是威严风光的很,如今终于来了那么个人气气她了。
“皇后娘娘,那惊鸿殿如今可是太嚣张了,那翠竹今早遇见我鼻孔可是扬上了天,不就是被调到了那边去么,平时见我哪个时候不是毕恭毕敬的。”
古烟纹纱裙的女子细细的打理着手中的头发,皇后宫婵静静的坐着,听到女子的话拿着珠花的手停了下来。
“不过那舞妃在朝中并没有什么靠山,哪儿比得上娘娘你,不仅有太子这么优秀的子嗣,还有一个当丞相的哥哥。”
“好了,就你嘴多,那花间辞若是有朝一日失了宠,找她麻烦的人可就不是那么一个两个了,且看着就是。”
宫婵涂了红色丹蔻的手缓缓的抚着眼尾,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世间最不能相信的便是男人的宠爱。
花间辞,若是你没有一点儿能力,又如何在这宫中生存。
夜已经深了,惊鸿殿里依旧是灯火通明,脸色羞红的丫鬟在外守着夜,听到里面的声音垂着头。
皇上已经三天没有出来了,舞妃娘娘也是,里面偶尔传出的声音足够让人脸红心跳。
红烛噼里啪啦的偶尔爆着,屋内人影纠缠,对影成双。
花间辞轻轻的给身下的人揉着肩,十指纤纤,恰到好处,眼里媚光连连,残留的春色无边。
“陛下可还舒服?”
“舞妃,你是朕最心仪的女子,识大体,懂朕的心,你想要什么说与朕便是。”
“臣妾哪有什么想要的,比起为天下人舞,还不如舞给陛下你一个人,只望陛下以后相信臣妾,臣妾在这宫里孤苦伶仃的,只能依靠你了……”
说着眼里闪着泪光,好不可怜,直接把公西琅的心看的一软,有些心疼的搂紧了对方。
“你且放心,朕信你便是。”
“臣妾多谢陛下。”
柔柔俯身,公西琅心里欣慰,这个女子是用最清澈的水做的骨肉,通透的让人不得不喜欢。
感叹的把人又搂进了怀里,想到那个一开始就陪在他身边的女子,眼里闪过一丝幽深。
花间辞垂头,像一朵娇羞的粉荷,带着露珠羞羞答答的埋进了对方怀里。
帝王宠爱,最是难料,她又如何不懂,只是如今到了这个地步,进也难,退也难,还不如搏一把,她从来都不是依靠着男子生长的菟丝花,这男人的天下,凭什么没有女人的山河。
……
宫外,沈濯云淡风轻的拿着手里的云扇,花间辞那样的美人,魏权难道真的没有一点私心。
美人关,英雄塚,何况他魏权还不算什么英雄,呵,这可就有趣了。
旁边锦瑟撑着脑袋,手里转着匕首,偶尔一扔,远处的蚊虫便被串成了一串,速度之快,如雨中闪电。
“你很无聊?”
沈濯放下云扇,有些好笑的看着已经歇了几天的人,懒散的像一只豹子,偶尔优雅的伸出爪子。
“嗯,训练方面用不着我,你的店里也是,感觉骨头都要酥了。”
锦瑟依旧转着手里的匕首,行云流水,毫不拖沓,若是不会点武功的人,怕是时刻都会担心那匕首飞了过去。
“最近你确实挺闲的,要不交代你一件事情如何?”
锦瑟一听来了兴趣,眼里流光溢彩,撑着脑袋的手摇了摇。
“你若有什么想法直说便是,我们之间又何须顾及那么多。”
“可有兴趣当花魁?”
锦瑟嘴角一僵,身体一抖,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花魁?那种柔柔弱弱卖弄风情的女子,若是以她的性格,怕是天下要大乱了吧。
“锦瑟,玄月国的莫霄你可还记得?”
沈濯云淡风轻的说道,抚着云扇的手很轻,丝毫不理会面前女子突然苍白的脸色,眼里幽深。
“难道你就打算这样一辈子?”
锦瑟垂眼,面前的人怎么知道的她不想管,可是莫霄,他便是化成灰,她也认得。
那晚的大火,艳血,惨叫,还有谁撕心裂肺的哭喊,火光凄厉的夜晚,天边残月冷冷的带着晕光。
是啊,她难道一辈子这样,缩在这个地方,隐姓埋名,戴着面具活的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