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药你喝了吧。”
“放那,出去。”
“是。”
沈濯听到这个声音,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屏息顺着房梁进了屋,看到下面一蒙面的女子,似乎是素面,漆黑及腰的长发上连个簪子都没有。
女子轻轻的搅着碗里的药汤,如蒲扇的睫毛轻轻闪动,能够看出已经是三十有余的人,可是周身气息……总有些不对劲。
沈濯静静的看着,直到女子摘下了面上的纱巾,整个人才一震,难怪,这下所有的事应该都有解释了吧。
轻叹口气出了房间,拐到了不远处郭霖的屋子。
“沈状元,你……为何大半夜的不睡觉?”
“郭大人,那件案子我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
郭霖心口一骇,赶紧穿了衣服起床,似乎有些急切。
“沈状元,有事不妨直说,下官听着便是。”
郭霖亮了屋里的烛光,也没有怪罪沈濯半夜大喇喇的进了他的卧室,亲自躬身倒了两杯茶。
“郭大人,我刚到这里的时候,一度怀疑是你,不过看来你似乎也不知情。”
郭霖听沈濯这样说,愣了一秒后回过神来,笑了笑。
“这凤城,从我的祖辈便开始守护了,一山一水,都是郭家的人看着建起来的,若是我有心搞破坏,有什么颜面下去面对列祖列宗。”
“郭大人的夫人是哪里人?”
“这……她只是一无父无母的孤女,偶然救了她的命,自此便结为夫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郭夫人似乎有些问题。”
“不可能,茯苓那么善良的女子,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伤害,又怎会做那样的事情。”
“郭大人,你可曾揭开过那层面纱,看过郭夫人的真容?”
“这……”
郭霖披了衣服,有些为难,最终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她说脸上自幼被烧伤,没有勇气让众人看见,我也不想勉强于她。”
“恕我直言,这么久你们二人可曾同过房?”
沈濯依旧说的云淡风轻,对面的郭霖脸却是涨的通红,有些哑口无言。
“不曾。”
“那么你确定郭夫人真的是女子?”
“你这什么意思?!”
郭霖“哗”的一下站了起来,又羞又气,任谁被怀疑妻子连女子都不是,怕是也会发火吧。
“郭大人,我说话比较直,刚刚我去了郭夫人的房间,见到了那面纱下的样子,郭夫人身为女子,却有男性的喉结,这怕是说不过去吧。”
郭霖脸色苍白,嘴唇哆哆嗦嗦的抖了几下,收了收脖子上的衣服,跌跌撞撞的出了房间。
“大人,这……”
“滚。”
沿途撞了不少人,但是失魂落魄的男人显然没有管,大力的推开了刚刚沈濯所呆的房间门,眼里通红。
“夫君。”
柔柔的女声响起,藕粉色帐子内人影微动,不一会儿遮了面纱的女子便起了床,身姿婀娜的行了个礼。
这样的人,又怎会不是女子。
郭霖冷静了下来,把面前紫色衣裙的人看着,看到身后缓缓走来的沈濯,终是开了口。
“茯苓,你的面纱能否摘下让我看看。”
“夫君,妾身的脸不想见人,望夫君体谅。”
“是不想见人还是不能见人?”
沈濯袖子一挥,面纱转眼便不见了踪影,女子眼里闪过一抹惊慌,用广袖遮了遮,可是刚刚的一眼,紧跟着而来的众人早已看在了眼里。
“天呐,怎么回事?刚刚我眼花了么?”
“夫人脖子的特征……怎么和男子一样。”
“茯苓,你骗了我这么多年,如今还有什么话说?你竟然是男子!!哈哈,我郭霖当真是沦为了所有人的笑柄!!”
名叫茯苓的人缓缓的放下了自己的袖子,轻声一笑。
“夫君,茯苓过不了多久就会完全变成女子的。”
众人心里一寒,这话又怎么说。
“那些女子的事情是你做的?”
郭霖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连伸手的力气都不再有,只能红着眼睛质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