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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2/2)

    可事实它只会迟到,不会骗人。母亲依旧没有到来。

    我失落地坐在座位上,其他的家长都到了,教室里就只有他自己一个小朋友。门外,佳璐、宗贤还有俊楠正在朝我一阵比划,大致上是在让我别难过吧,我猜测。

    大约过了十分钟,一道黑影从窗外窜过,停在了门口。由于速度很快,所以动静很大。尽管沾满了油漆与尘土,但我仍旧一眼便认了出来。

    “嘿,母亲,我在这儿!”我兴奋地站了起来,向母亲挥舞着手。

    母亲向班主任鞠了个躬,气喘吁吁地说:“老师,对不起啊。家里有事,忙得忘了时间。”

    “没事,快入座吧。”班主任礼貌地回应。

    母亲又一次向班主任鞠了下躬,然后向我走了过来。

    “嘿嘿,母亲,您坐。”我笑嘻嘻地拍了拍凳子说道。

    母亲坐了下来,小声地向我解释在新房子里刷油漆,没有时钟可以看,所以忙过了头。原来是这样,我笑嘻嘻地告诉母亲说没事,我一点也不介意。

    “诶哟,一身的油漆味,可真是臭死人了。”

    “衣服都脏成那样了还不换,还好来这种场合。”

    …

    母亲刚坐下,四周便传来了细碎的、不和谐的声音,尽管只是小声嘟囔,但我们都听得一清二楚。我扫视了四周,满满都是鄙夷的目光。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些人当中不乏以前经常出席父亲宴会的人。

    母亲显然也听见了,她的脸涨得通红,低声地对我解释道:“小夏,对不起昂。妈妈回到家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心里一着急就…”

    母亲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便气愤地冲出了教室,留下母亲一个人尴尬地坐在那儿,脸愈发地通红。

    两分钟过后,我没有理会班主任正在讲话,再次冲进了教室,走到了母亲身边。

    “母亲,天那么热跑过来,一定口渴了吧。”我将吸管从盒子上卸下,拆开了来,插进了纸盒里,递给了母亲,笑盈盈地说:“这个黑加仑可好喝了。”

    母亲看了眼我递给她的黑加仑,又看向了我,泪湿了眼眶。“谢谢小夏。”母亲接过了我的黑加仑。

    我又掏出口袋里早上母亲为我准备的纸团,撕下了一段,为母亲擦了擦脸上的尘土。

    “母亲,我和伙伴们约好一起去海边玩,晚饭之前就回家。您一会开完会就不用等我了。”我说。

    “好。”母亲点了下头。

    我咧开嘴向母亲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临行前,我狠狠地瞪了刚才那些嘲笑母亲的人一眼。

    伙伴们正在篮球场上玩耍,见我出了教室便向我挥手打招呼,示意我他们在那儿。我看了他们一眼,走了过去与他们汇合,大家便一起朝海边走去。

    我默不吭声地走在队伍的最后,脑海里全是刚才的画面。“以前他们对父亲和母亲是那么地友好,为什么才一个暑假就完全变了副模样。”我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嘿,夏,你怎么闷闷的。”俊楠习惯性地勾住我的肩膀,关切道。

    宗贤和佳璐也慢下了脚步,走在我身边。

    “你们觉得,人和人之间的情感是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上吗?”我困惑地问。

    “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俊楠听了挠了挠脑袋。

    “我觉得不是。”宗贤说。

    我转头看向了他,又问:“那你觉得,穷人就得遭人白眼与嫌弃吗?”

    “当然不是。”宗贤肯定地回答道。

    听了他的回答,我久久地注视着他。他总像是能看穿我的内心一样,那么地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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