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放一边，我有话和你说。”王焕说道。
杨林微微一愣，心里怀疑老家伙可能已经知道自己要离开这里，于是不动声色的走过去，细细观察。
注意到老家伙和平常别无区别，杨林方才松了口气。
“最近几天，我见你一直有读牛皮书的内容，说说自己有什么感悟？”王焕拿起酒壶灌了一口，随意问了句。
原来是考察功课。
杨林暗暗松了口气，快速将最近在牛皮书中遇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好，好，好！”王焕闻言大喜，连跨三声好。
“臭小子，不愧是我见过最有天分的徒弟。”王焕一巴掌拍在杨林的肩膀，苍老的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都是师傅教导的好。”杨林笑道。
“马屁精！”
王焕闻言大笑，伸出手在杨林的鼻梁上刮了一下，语重心长地说道：“杨林，虽说你有牛皮书，可以帮你化解心中一部分对杨家仇恨的执念，不过师傅劝你一句：别冲动，冲动就要付出代价。”
“我记住了。”杨林点点头。
“去睡吧！跑了一天，我也乏了。”王焕打着哈欠，拎着酒壶摸到自己的吊床躺上去，没一会就发出均匀的鼾声。
凝视着吊床上睡熟的王焕，杨林心情很沉重。
“师傅，你不阻拦，就是默许我离开了，只是我……”杨林想到和王焕相处的十七年，其中生活的点点滴滴，辛酸和笑语，心里突然有点舍不得。
他看了眼还在燃烧的熔炉，悄悄地走过去用双手捧起煤炭封好。
想到即将就要和老家伙分别，杨林根本没有睡意，坐在吊床上望着天空一个人发呆，数着一颗一颗闪烁而又隐去的星光。
夜，悄然而过。
随着大柳村响起的鸡鸣声，杨林轻轻背起早就准备好的背包。
“师傅，珍重，我会回来看您的。”杨林来到王焕的吊床旁边，跪下磕了三个头，接着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铁匠铺。
“臭小子，走就走呗，说话干嘛那么煽情！”
杨林走后不久，王焕就从吊床上坐起来，布满邹纹的脸上满是不舍，浑浊的双眼流下泪水。
原来这一晚，不止杨林没有睡，王焕也没有睡去。
含辛茹苦的把杨林从襁褓中的孩子养大，王焕早就把杨林当成自己的亲孙子，如今杨林要离开，王焕心里根本舍不得。昨晚之所以早早去睡，王焕也是不希望杨林发现自己知道。
天刚亮，大柳村就响起拖拉机的声音。
杨林在村口柳树下没等多久，刘义军和刘诚乘坐着拖拉机就到了。
拖拉机在村口停下来，刘义军站在拖拉机后面挂着的车厢上，向柳树下的杨林招手大叫道：“快上车。”
杨林麻利的爬上车厢，站到刘义军身边。
杨林双手抓住车厢边缘的护栏，稳住拖拉机前进带来惯性，问道：“刘叔，我们该不会就做这个去江海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