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瞬间,套着衣衫的妇人蟒便将高杨缠绕,二者相互势均力敌!
妇人蟒沾不上任何的便宜,蟒首被高杨所限制死,利牙上下拉扯着腥臭的唾液。
恶徒……
神谴……
丈夫……
孩子……
暴徒……
“触犯神的恶徒!”
“你们必将受到天的神谴,我的丈夫和孩子会在天上看着你们接受神惩,万恶的暴徒,终将不得好死!”
高杨竟然听懂了嘶鸣之声!
生死存亡的关头,可容不得高杨顾多,明显这条妇人蟒时要他的命!
“扑通!”
心脏澎湃跳动,带动黑色小点发出沉闷的轰鸣之声,高杨左膝半曲狠狠冲撞向妇人蟒的蟒腹。
“轰!”
高杨将蟒首下按,大口的蟒血喷吐到衣衫之上。
那是一股难以形容的血腥味,呛得高杨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蟒身变本加厉地将他的左膝缠绕更加紧密。
高杨手骨咯咯作响,右手一把将妇人蟒的上颚抓住,左手迅速抽离,五指弯曲,用处全力轰击在蟒身上,使其妇人蟒松缓了对下身的缠绕,左膝再次轰在蟒腹之上。
战局一再焦灼!
高杨握紧妇人蟒上颚,使出全身之力汇聚于右手,狠狠将其撞在地面上,蟒身不断地抽打着他。
“轰!”
“轰!”
高杨忍着肌肤火辣辣的疼痛,左手握拳,一拳又一拳朝着妇人蟒的鼻息处轰去,直到蟒身平复下来,方才住手。
惨胜……
高杨倒靠在墙壁之上,大口的喘息着,豆大般的汗水已经浸湿了衣衫,身上那股气味让呼吸都有点困难。
屋内是失去生机的妇人蟒,她的存在让那双沾满血迹的小手愈加显目。
到现在,他真的害怕了……
这是高杨第一个遇见的“人”,不……
确切的来说,眼前的生物是一条蟒蛇!
它在先前明明是妇人般的模样,不知为何变为这般,不过从现在的模样来说,高杨还是能确定它真的是一条蟒。
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嘛……
高杨在六年之中本以为做好了准备,可是当他真正杀了一个“人”时,突然才发现,这一切不是他所想的那样简单。
外界远比高杨想的要残酷和血腥,而且自己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短短的几个时辰中,在祭坛上,高杨先是作为弱者,在蓝首黑身巨蟒的面前没有一丝抵抗能力,完全是一头任人宰割羔羊,不过幸运的是他躲过了一劫。
接下来,高杨作为强势一方,而面前妇人蟒则没有他先前的运气,被无情的从这个残酷的世界上抹杀。
这就是弱肉强食,这才是世界的唯一嘛?
目前来看,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身为弱者连选择死的权利都没有,生死都在于他人之手。
弱者真是悲哀和凄惨……
高杨有点想念属于他的孤院,最起码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活,不需要劳累思考腐朽的世界,人难道不是开开心心的活着就行了吗?
为了当时所谓的“自由”,高杨六年所做的一切真的值得吗?
一遍遍的扪心自问,高杨迷茫了……
黄土柱边的席子上,一条小蟒蛇盘卧其上,高杨摸其蟒身,从僵硬程度来看,死亡有一段时间了,在内侧还有为散去的余温。
兴许前面听到的细微摩擦,是妇人蟒的蟒皮滑动衣衫的响声。
“母亲吗?”
高杨低头喃喃道,印象中他只见过秦牧一人。
母亲仅仅是一种称谓,此时望着躺在血泊中的妇人蟒,高杨不知为何鼻头发酸,心头有点堵的慌……
愧疚之心悄然升起,高杨小手顺着蟒首滑去,将依旧睁眼的蟒目合住。
此时,高杨望着眼前之景,沉寂的心再一次不复平静!
在妇人蟒临死时,看的不是高杨这个生死仇敌,而是早已长眠的小蟒蛇,充满着和蔼和慈祥。
高杨将长袍的下端撕下,缠绕在洞穿的妇人蟒腹上,拖向席子上原本的位置,让妇人蟒靠在小蟒蛇上,为其轻轻掀过席子,盖在它们的身上。
恭恭敬敬的鞠了三次躬,作为想要杀死他的敌手固然可恨,但是这已经结束了。
这是对母爱的敬意,说句心里话,高杨有点嫉妒……
他只是单纯的羡慕小蟒蛇,羡慕它有这样一位母亲,可能在这个世界中,没有人会像亲生父母那样对自己好了吧……
不过,好像唯独在高杨身上是一个特例,虽然他没有母亲,但是有一位胜似母亲的爷爷。
一抹幽绿的冷光在眼前晃过!
高杨原本松懈的神经再一次紧绷起来,光源就在土柱之中,看似仅是支撑柱的土柱,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
由于先前的黑暗和后来的争斗,高杨只是大概了解了这里,向着土柱靠近,与自己身上不同的血腥味从中渗出,循着土柱慢慢在黑暗中摸索着。
“嗒……”
高杨小手摸到了另一种的材质物,敲了敲后确定里面是空的,应该是类似木板的遮挡门,门把手已经无限接近于地面。
寻到把手后,向后拉扯了几下,确定固定好后,高杨猛地向后拉出,顿时尘土四起!
那幽绿的冷光从中散出,一瞬间腐烂的味道席卷屋舍,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