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残忍凶暴的敌人,高杨没有一丝胆怯和退缩,有的只是勇往直前,在一次次的生死搏斗中搏得活下去的机会!
就是这样的一个顽强的少年,在即将面对“亲人”时,他便扭捏了。
在“亲人”柔弱的目光,明明伤在高杨身上,而落泪的确是他人……
高杨无法在关爱下逞强,他有一件事必须做,那就是将“亲人”的自责减低到最少!
每次秦牧的到来,高杨都是这么做的,为的是看到爷爷的笑容,那比自己活着还要幸福和快乐。
“呼哧!”
高杨撇开黑雀,将那沾满血迹和土渍的小手伸入到积雪当中,不断在其中搓揉,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没有犹豫,同样一头自愿扎了进去。
“呼哧……”
稚嫩的小脸冻得通红,却依旧坚持晃摇着,不停用小手擦拭着。
高杨为了尽量掩盖身上那股腐臭味,决定再一次献身……
“吱呀!”
“咯吱……”
高杨来回的在积雪中打滚,越滚越快时猛地翻起,捂着额头龇着小虎牙,兴奋的小脸红润润的,梳理着零乱的黑丝,将青丝理顺后扎起。
一脸的沉思之色,仔细回想着是不是落下了什么?
高杨一遍遍检查着全身的每一个角落,包扎伤口的衣带被其随意丢在了雪地,确定看不出伤口后,幸福地哼着小调,拖着猎物向家走去。
从那张喜悦的笑脸中,根本无法想象出,高杨是刚刚经历几番生死孩子了。
此时的高杨,有的只是属于孩童般的天真,他怀念“她”,怀念那张如同“狗窝”的小床,虽然自己没见过狗窝,但是秦牧说过他属“小狗”的。
当然,在高杨看来,那是秦牧对他的喜爱和玩笑。
高杨也很乐意,他能获得心灵安慰的地方,一处被安置在了家中,还有一处就是修理着这颗“歪脖树”的秦牧,因为只有爷爷没有嫌弃过他。
“嗒……”
高杨一步步接近着孤院,脏源境算的了什么,两颗脏源又算的了什么?!
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紧张的小手都不知道该放在何处,小鬼头有模有样的故作镇定的咳嗽几声,一脸淡定的踏出了林海。
家……
我高杨又回来了!
“咯嘣!”
高杨脚下打了一个趔趄,挺拔的脊椎骨仿佛无法支撑瘦弱的身体,撞在了身后的古树之上,目光呆滞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从容的面庞再也无法故作镇定。
“不!”
“这不是我的家!”
昔日的四合小院已经不复存在……
在空旷处,有的只是残垣断壁,摇曳着的是冰天雪地间燃烧着建木。
“这到底是在哪里?!”
高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依稀记得锁门时,那张清纯的笑容还对着自己微笑。
现实就是,一切的一切的都被夷平……
“咳咳!”
高杨呼吸急促起来,紧紧捂着左胸腔!
那种内心的死寂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眼前的视线模糊起来,嘴唇无法相接,只能前后的磨动,就是无法发出声响。
在他的眼前,小院中一幕幕属于高杨温馨浮现,在脑海中一遍遍滑过……
它们离高杨越来越远,高杨踮起小脚,努力伸出小手想要抓住它们,到手确是那无尽的白羽,透过小手在眼前消失,是高杨亲手毁了它们嘛?
“为什么会这样!”
从高杨眼角处,两行心泪流下,擦花的小花脸上,清晰可见两道清楚的泪痕,麻木无助充斥在那幼小的心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
高杨感觉不到心在那里,只能望到那满地的碎片……
“这不是真的!是我自己我迷糊了!”
“噗嗤!”
在远处火光的映照下,一道寒芒从高杨眼前划过,血花飞舞,染红了前方的白雪!
高杨呆滞地低首望向右腿,锋利的骨刺深深刺入他的血肉之中,而他却傻傻的那样望着喷涌的鲜血。
没有痛的感觉……
为什么没有痛的感觉?
这一切是假的,这一切一定是假的,这一切肯定是假的!
高杨肯定是太过疲惫所产生了错觉,等他醒过来后一切都还会是原来的模样!
“噗嗤!”
“噗嗤!”
高杨猛地拔出刺入的骨刺,再一次刺入,一遍遍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白雾再其周围环绕,一股脑向着伤口涌去,不知疲倦修复着不断扩大的伤口。
高杨红润的小脸泛起了苍白,牙床不停地发颤,可是现在的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面对无数强敌时,那个挺拔的小身子骨,无法保持直立,渐渐滑下弯曲,默默地依靠着古树,低下了他那充满自信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