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戌又道:“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一旦让那些人听出我们说的是兽语,你觉得我们能这么轻易的逃出来吗?”
景小茂愤愤,赌气道:“胆小鬼,大不了一死了之,也比这跟丧门犬一样的苟活。”
景戌一愣,听着这看似骂街一般的话,气极反笑,笑却是讥讽的嘲笑。
这倍刺耳的嘲笑让景小茂很是不适,吼声道:“你笑什么?”
“我能说实话吗?”景戌边笑边说道。
“说!”
“我在笑你蠢。”
景戌说完,看了看景小茂气结欲要动手的姿态,连忙伸手阻拦,又道:“你以为到那时,死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我,最好的结局不过是利用你我能言兽语的能力与玄兽沟通,建立信任,最后或许是应该设圈套奴役玄兽。
也有可能是宰杀玄兽,取它们身上的五脏做药。”
景戌这一番现世般言辞顿然让景小茂难以接受,有些痴呆模样的呆立不动。
景小茂不能接受,不仅仅是他年龄尚小的原因,更多的还是在于生长在没有尔虞我诈的环境里。
对乾苍这些龌龊的作派更是想多未曾想过,又怎能猛然接受这一现实。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景小茂精神有些恍惚的说道。
景戌道:“北老师书里写了,文武馆时就劝你多看些书,就是不听。我还记得那本书叫隐性,记载各色各异的人心、人性。”
“我怎么知道会来这破地方。”景小茂奔溃的瘫在地上,嘴角一撇,泪水也跟着流了下来。
“我要回去,我不想在这。”
“我要回家……”
景戌鼻子跟着有些发酸,上前低声道:“只怕是回不去了!”
景小茂满脸泪水,眼中恨意遍布,道:“都怪你,拉我来到这么危险的破地方,随时都有可能死,现在你满意了。”
最后一句更是用沙哑的嗓子吼出,景戌一脸沉重,道:“对不起!”
对不起,也唯有对不起。
虽然一句简单的“对不起”根本不能抹平景小茂心中不平,及对景戌的恨意。
可此时景戌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开始后悔当日在文武馆的举动,若是没有踏入地宫,也不会顺带着景小茂来到这里。
此时有万般后悔,只怕是无济于事。
景小茂还在蜷缩着瑟瑟发抖的身体,嗓子已经哭的无声,泪水也已流尽,还在止不住的哽咽。
再也没有刚踏入这个陌生世界的新奇感,有的只是恐慌,只是抵制,只是灵魂的颤动。
景小茂害怕,是对于这个陌生处处遍布着杀机的世界害怕。
说到底景戌二人正如老贼说过的一样,都是温室里饲养的花朵,又怎能承受这乾苍大陆的狂风暴雨。
既然不能改变,也唯有尽快适应这样的世界。
因为若要改变,得先生存再去。
景戌用手拉了拉景小茂衣袖,趁声道:“好了,别哭了,赶紧起来,这里不安全。”
“不用你管!”景小茂沙哑着,怒声咆哮。
景戌心中一横,拉扯起景小茂,不顾景小茂对他的拳打脚踢,扛着他便大步顺着羊肠小道离去。
景戌不知道这条路通向哪里?可现在的他没有任何方向,也只能顺路而行。
打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态。
肩上的景小茂似乎是哭累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倒是让景戌松了一口气,脚步沉重的接着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