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空的？”秦风指着戚雪房间的床问。
“这张床里面可以放很多东西。”戚雪说道，“我特别喜欢方块床，可能说不太清，很方便武装，支撑起来框架还可以搭吊床。如果是亲子之间，多好玩。”戚雪笑笑，估计他不懂，这是她自己的世界。
“画下来给我看看。”秦风说。
“额，我好像之前画过。”戚雪翻出了资料夹，从里面找那张设计。
“找到了！”她递给他看，“真是的，不知道哪一天我才能把这里面的每个设计都做出来。”戚雪眼中充满憧憬。
“这是什么？”他指着图上的标记问。
“成本。那时木材比现在便宜些。”戚雪解释道。
“你怎么算的？”秦风继续提问。
“要画分解图的，每个模块切割前最小体积。”戚雪解释。
“我怎么想起来上次你做评委时就是这种语气问我的？”戚雪感叹，“对了，你当时特对不起我们的感情。”
“有吗？感情？”秦风皱眉问她。
戚雪白了他一眼。
回忆起来那时候，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好的，论优秀程度秦风应该不喜欢自己才对。其实现在自己，现在的秦风，具体哪里好也是讲不出来的，谁哪里好的超众呢？倒是对某个人特别，在某个人那里特别好罢了。
陪秦风逛了旧城区，才发现自己有很多记忆遗失了。同样，北京，有些秦风的一切忘记和剩下的回忆。
“这里，我小时候还是市场。”戚雪站在自己当年走丢的地方。妈妈的同事带自己家女儿和她来这里，后来忘记牵着她了，那时她才三岁。好在后面有个奶奶扯着嗓子喊谁家的姑娘丢了。
“你说你要是被人犯子卖到偏远地区，现在会成什么样了？”秦风拍了一张她。
“估计我可能都不认识字，说不定你哪次游山玩水遇到我了，还得叫我‘大姐’，然后我用你听不懂的方言告诉你，出村子的路只有一条…哈哈”戚雪被自己逗笑了。
“估计来不及等到我买你你就嫁人了。”秦风叹息。
“哪能啊，你怎么会看上农村大妮？如果我真实的话我也不一定会喜欢你，没有共同语言，身体还不怎么好的样子。”戚雪眯眼看他，“我是说和村里的哥哥们比。”
“你喜欢五大三粗的？”秦风忍住笑问。
“可不呗，俺爱极了黄土上的汉子。”戚雪感叹道。
“走，哥哥带你进城去。”秦风一把揽过她的肩膀往前走。
“我本家的饭还没送呢！”戚雪回头再看看自己走失的地方，真好，长大成人，遇见秦风。
戚雪和妈妈睡同一张床。
妈妈自然是了解女儿的心意的。
“只是现在的感情都太不稳定，不是人好不好，是没法一起受苦，只能一起享福，哪里有只享福的日子呢？”妈妈感叹。
“妈，我知道了。我们感情也…说实话，他这次年假来咱们这儿我挺意外的。就走一步算一步吧！”戚雪舒了口气。
“妈看着秦风对你挺好的，哎，还是得考验来了再说。睡吧，都累了。”
戚雪觉得自己竟然和母亲观点很接近了。遇上这样的感情，也是没办法不成熟的。言外之意就是特别大的考验来了，就散了。可是话不能这么听，谁不是呢？特别大的考验来了自顾自，或者选择更在乎的。要是有一天叫她撇下母亲选择秦风，那怎么成。或许现实利益体现在下一代待自己上，但是秦风的父母要花这么多年培养他，犹如自己的母亲全心全意为着自己一般。若他们谁选择丧心病狂，另外一方都要重新审视了吧？连人性都牵强还谈得上可爱吗？
母亲说，秦风对她很好。这句话很受用，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的，还是最信赖的人。她不觉得自己有能力为他的父母做些什么，可能就是到了有一天，他选择用婚姻完成父辈的心意的时候，她利落走人吧？
做父母的，又会不会有那么一丝丝立场体查儿女的可怜，想爱却不能放开手脚的谈情，说父母出于儿女的生存需要妄下命令简单粗暴也是不对的，因为这是一个闭合的轮回，小辈不顺从也是可以的，只是要破裂关系，再靠时间来粘合。其实哪里会有生存需求垫底？明明新生代的鹰可以展翅飞翔，他们有能力。况且他们需要历练与飞翔，不然成为软趴趴的家禽，到底算是谁的悲哀？繁衍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光荣自己。反倒让光荣成不了光荣。戚雪有些难过。她心疼秦风了。隐隐的心中又有些灵感，或者，她等到了一丝转机。
再看看妈妈，她真好，让她成为一只有点点力量的小鹰，优秀算得什么呢？有天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