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南宫明是真的不想与魅有过多的交集,一向以清廉持家的他竟然会说出这种恃财傲物之语。大家都以为魅会因为羞耻而知难而退,谁知魅只是淡淡地笑着,“钱物一事相爷自然不稀罕,只是,我今日来还的,可非区区银两。”

    南宫明面色稍缓,也不好再咄咄逼人,“那不知公子所言何物?”

    魅轻笑,明眸皓齿,美得摄人,“此物非彼物,只是不知相爷能否忍痛割爱了。”

    这一番风轻云淡的话,却是叫在坐的各位疑惑至极,不是说来还东西的么,他这话,摆明了是来讨债的……

    而做为唯一的知情人嗜血,她也只能按照情势的发展来采取对策。

    “刚刚听贵府的人说相爷正在处理大小姐的事,或许,我的事与相爷的事还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魅品着茶,挑衅的眼神投向嗜血。嗜血看着他,和一个女人计较,你也好意思……

    魅回去一个我高兴的眼神。

    南宫明见又是与南宫舞有关,手中的茶杯险些又要滑向嗜血。最后,由于众人在场,不好发作,又生生地将那口怒气咽了下去,无奈地说,“的确如此,”随后又看向闲杂人等,“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只留下两个信得过的侍卫。

    能与仙醉楼头牌扯上关系的,定是什么不光彩的事,他南宫明还没有坚强到能抵抗下人看他的笑话。

    “你们也下去。”

    南宫明也淡然地对那看戏的两母女下逐客令。

    “爹,我不,”南宫芙立即反对,她好不容易能看到南宫舞被整,怎么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更何况,这里还坐着个帅哥在这,虽然是小倌,但据她所知,仙醉楼地位越高的,越是不易屈服,说白了,不是别人玩他,而是他玩别人。能与头牌做成朋友,也是好的,顺便,还可以让她那帮姐妹们羡慕羡慕她。这么美的事,怎么可以错过。“爹,我与姐姐素来感情甚好,我现在怎么能抛下她去睡觉呢……”

    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就差没掉眼泪了。

    嗜血嘴角抽搐,既然感情这么好,你怎么不替我在这跪着……

    “下去!”

    “爹……”

    “不下去你也到这跪着!”

    南宫芙不依不舍地被穆美硬拉下去,快消失在门边时,还不忘含情脉脉地看了魅一眼。

    “唉,让公子见笑了,进入正题吧。”

    “相爷豪爽”,魅说着,眼神却放在嗜血身上,“我要还的,是一巴掌。”

    南宫明一惊,“可是小女打的?”

    魅点头,“想必相爷很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吧。”

    说完,还不等南宫明有任何的表示,他便口若悬河,淡然地编织这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今日我不过出街散步,在一个小巷遇到令千金。我很友好地向她问好,她却不由分说地命令仆从抓住我,并要扯我的衣服,我不该反抗她,她便打了我一巴掌……”

    嗜血冷汗,这么会编……

    魅委屈地说着,那阴柔的脸却是一点都不女气,带着特有的凌冽,“相爷应该知道,对于我们来说,脸部的防护,可是胜过任何一处!”

    南宫明听他这么说,往他的脸部仔细一看,确实一边有些红肿。一张老脸已是羞得红透了,有个这样的女儿,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原本他以为南宫舞只是大家所传的嚣张跋扈罢了,没想到当众调戏男人这等龌龊之事也做得出来……

    “来人,来人,执行家法……”

    魅闻言,眼前一亮,他以前就听闻相府家法残忍至极,这次能有目一睹,真是有幸。

    只是……魅看了嗜血一眼,又喝了口茶,茶杯逐渐见底。

    嗜血收到他一个担忧的眼神,直觉这家法不是一般的严,微微蹙起眉头。

    “等一下,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似乎早料到嗜血会有这么一出,魅从衣袖中掏出一方丝巾,只见上面的舞字红得异常刺眼。“这是令千金落下的,相爷见过便会知。”

    南宫明颤微微地接过,当然不是被吓的,而是被气的。他仔细地摸着丝巾,是相府进的独有的丝料。

    或许单凭一个舞字不能证明什么,但这种丝料,确实可以证明是相府的人。况且做工精细,香味上乘,显然不会是什么奴仆所有。

    南宫明气冲冲地撕碎丝巾,朝着还楞在一边的侍卫怒吼“还愣着干什么,家法!”

    “是…是。”

    嗜血正在想该怎么做才能不引起他们的疑心,这时,一道声音凭空而来,嗜血笑着,魅呆着,南宫明惊恐着……

    “相府这般热闹,爱卿还真是有心了……”

    一句话,听不出帝王的喜怒哀怨。

    “臣参……”

    “免了”,君肆墨走进来,示意南宫明不必多礼,他看了眼被压在地上跪着的嗜血和悠闲得喝着茶的魅,紫波微漾,“爱卿,这是怎么回事?”

    南宫明也是两代忠臣之一,他不敢有所隐瞒,此时也顾不上面子,便一五一十地告诉君肆墨。其实君肆墨早已猜到魅是来找嗜血出气的,只是没想到事实被他歪曲成这样。

    “实不相瞒”,君肆墨笑着,“今晚来不过是来找回一样东西。”

    南宫明右眉一跳,不会又和他这个孽女有关吧……

    “是一块丝巾,上面有一个舞字,朕今日可是向令嫒讨了好久她才交给朕的,却不想半途被人抢走了,真叫朕伤心……”

    听似可怜的语气,却在嗜血耳中,有种莫名的喜感。

    南宫明一张老脸差点挂不上去了,他看着向他诉苦的君肆墨,一双紫眸如星辰般璀璨,俊美的脸与平日的冰冷傲人不太一样。他蹲下身,一点点地把破丝带呈给君肆墨,“皇上说的,可是它?”

    坚强如南宫明,直至现在还活着。

    君肆墨淡笑着接过,“确是。”

    南宫明指着魅,一副什么我都不知道的样子。

    君肆墨警告似的看了一眼魅,略微吃惊对南宫明说,“这不就是抢我朕东西的人吗?”

    对上南宫明不解的眸子,君肆墨语重心长道,“爱卿,听说最近柳县流行一种病,这种病的症状是六亲不认,歪造事实,还喜欢打劫,看来,这种病已经延伸到京城来了,身为丞相的你,可要预防啊……”

    “是是……”

    虽然这种病听起来有点怪,但君王说的,就不得不从。

    “另外,今日她一直呆在朕身边,爱卿不必担忧……”

    “是是……”

    待君肆墨带走魅之后,南宫明一抹额角,真是一把心酸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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