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那人只是轻轻一笑,“朕记得,前几天去,还是一派繁荣景象……”
紫眸中,尽是戏谑。
嗜血愤愤地说,“那是金絮其外,败絮其中,皇上您不知道,那些家仆,其实都是爹爹随便在街上找来的路人,目的就是不想让皇上担心。爹爹一生忠心耿耿,两袖清风。朝廷的俸禄,区区百两,添置家什都不够,爹爹却还拿去补贴难民……”
“是这样吗?”君肆墨歪着头,散在身后的三千青丝也随着这动作轻轻地飘动,为他增添了一丝羽化之感,“你的意思,可是朕苛待了南宫卿家?”
嗜血看着始终淡笑的他,顿感无力,她不过哭个穷而已,怎么又扯上君肆墨了……正打算解释,君肆墨后面的话却是让她受了惊吓。
“南宫卿家,你觉得呢?”
嗜血知道,这句话,绝对不是在问她。能称得上卿家的,只有她那个对她一点都不放心的爹爹了。
看了眼君肆墨笑意盈盈的紫眸,偏过身,果然,南宫明正红着脸站在亭子的不远处。
嗜血的一番话可谓是鬼哭狼嚎,南宫明自然听得到。
“微臣参见皇上……”
君肆墨淡笑了一声,让他起来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南宫明推脱再三,结果一句“这是命令”便将他制得服服贴贴了。
“爱卿的确是勤政爱民的忠臣啊……”
刚刚坐下没多久的南宫明又因为这句话跪了下来,“微臣惶恐,这……小女之言……有点过……”
嗜血看了眼站了坐,坐了跪的南宫明,心想,还是跪着好。
“哦,那就是欺君咯……”
“皇上……这这……”
南宫明急得一身冷汗,嗜血看着他辛苦的样子,也知这欺君之罪不是轻的,便叩头,“皇上,民女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缓解气氛而已,其实,我只是想向你讨一个人……”
“舞儿……”
南宫明见南宫舞跪着也不老实,便出声提醒。
“什么人?”
君肆墨到也不追究她之前所言,这叫苏水玉又是一个揪心。
“就是她。”嗜血指着辛灵,换上认真的表情,“民女与她一见如故,所以恳请皇上,能将她赐给民女……”
辛灵低下头,在心里下决心,一定要忠于小姐……
“后宫之人一直以来由玉贵妃掌管,你要人,找玉贵妃便是……”君肆墨又咽了一颗葡萄,淡然的神情,表明此事与他无关。
嗜血心想,她才跟苏水玉结下梁子,这会问她要人,她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了……
这么一想着,苏水玉果然就有了动作,她娇滴滴地看向君肆墨,媚眼如丝,“皇上,这不是臣妾不愿,只是,臣妾习惯了她的服侍,换了人,恐有不惯……”
柔媚的声音,叫嗜血听了去,一阵恶寒。于是,又在心里大大地鄙夷君肆墨的品味。
“贵妃娘娘这话说的好像离了辛灵就活不下去了一样,”嗜血挖苦她,对于阻碍自己的人她一概不留情,“既然这样,为何对她下杀手……”
“你……”苏水玉恼怒地瞪了她一眼,而后媚眼又看向风轻云淡喝着茶的君肆墨,“皇上,臣妾……”
“够了……”君肆墨放下手中的茶杯,淡然出声。对于后宫的事,只要不太过分,他一向不怎么管理。只是,若是凭借手中的权利而为所欲为,他就不能不管了。“玉贵妃你一直管理后宫,还要朕来提醒该怎么做么?”
温润的声音,还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苏水玉抿着唇,不甘心地看着喜形于色的嗜血,通过南宫舞绑架蓝菲却没有被受罚这件事来看她就知道南宫舞定然不简单,当初只觉得是南宫明的原因。可今日,皇上处处袒护她,这理由,明显不够。
“都退下吧,南宫舞留下。”
当众人陆陆续续地离开御花园,除了虫鸣,真的寂静。
“你似乎变了,”君肆墨站起来,走到嗜血身边,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自唇中溢出,“这次是什么,懵懂无知的少女么?”
面对君肆墨的轻笑,嗜血不知为何,竟然以一种卑微的姿态低下头,只听得她的声音不似之前那般轻松,“我一直都是这种性子。但在喜欢上夜凌之后,便极力地将这样的自己隐藏起来,变成他喜欢的样子,努力地接近他……”
“但是……”嗜血又是一脸明媚,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告诉君肆墨这些,但是说出来,心中还是轻松许多,“现在,我就要以一种新的身份活下去。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闻言,君肆墨又是淡淡一笑,一抹异色掠过紫色的波澜,他启唇,似在轻叹,“是啊,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不知道这游戏,会持续到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