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忽而听闻清脆一声,眼前似是有一酒盏落地,她望过去,却被他拥住。
有一瞬心跳加快了几分,能听到自己微微的喘气声,她伸出手来回拥住他,流仙酿的浓醉酒香绕于身周,此刻心中却多了一丝慌乱。
“便是以后,我也不会再放手了。”
他将头埋下,声音响于耳畔,恍惚中令她有一丝沉醉之意。
“嗯。”她拥紧他,简单的发出一个音调,却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窗外仍是一片漆漆暗暗,还未有天光破开夜色,只觉有冷风自窗口吹进,然今晚的感觉甚是微妙,此刻感受不到甚么寒冷,竟更觉有几分热意。
“离离。”
他如梦呓一般低低唤道,下一秒却是倾身覆上她的双唇,她有一丝紧张,不知该如何回应,只笨拙地任着他一步步撬开齿关,像是在品尝其中滋味一般,渐渐地却像是越发无了耐心,温柔与轻浅退去,只剩下深沉与缠绵,她仿佛整个人将要酥去。
他终是放开她,整个寝殿内静得只能听见两人低低的喘息,他却是沿着唇角一路往下。因是冬日,她本就有些惧冷,便穿得厚实了些,此番衣襟却是不一会儿便被他松开,罩袍更是轻易落地,蓦地肩头及锁骨处感觉到丝丝冷意,很快便被一阵温暖所覆。
她脑海内像是越发恍惚,只觉得那柔软的触感离开了唇畔,滑过脖颈,温温热热的感觉于锁骨处渐渐发烫,忽而身子一轻,她似是被抱起,一阵恍惚中竟轻轻落于柔软的床席之上。
蓦而清醒了几分,她似乎晓得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却是生了几分惧意,惧意中却似又有着朦胧的情愫。
“庭燊。”她出声唤道。
“嗯。”他的声音里带了点沉沉的鼻音,短短一字却像是要将她融化。
他的赤眸里有灼灼情愫,看得她脸上一阵火热之感,方才清醒的大脑便又是一阵混沌。身上袄衣被退下,微微有些凉意,她颤了一颤,只觉他浅浅的压在身上,唇又忽而被其封住,此次却是不同方才的蜻蜓点水,像是舔噬吮咬,力度不断加重,她恍有些晕晕乎乎,只觉身体内血似烧着一般,整个人似乎要被吻化。
襦衣被层层解开,流仙酿的香气中更露出几丝淡淡的芍药气息,他的手游移至她身前,仿佛在弹奏一支古琴曲,亦或是作一幅水墨画,优雅而又沉着,她伸开双臂攀住他的双肩,有些微微的喘息着,只觉灼热中急欲寻一片舒缓,却是如同被文火细细熬着,一遍又一遍的回应着他的吻,直至衣衫褪尽,他握上她的手指,紧紧相扣。
“会有些疼。”恍有些沉哑的声音响于她的耳畔,令她心里忽而颤了一颤,已是一片迷迷糊糊,只似带着些胆怯地微微应了声,甚带了些喘息听不真切。
他的墨色发丝倾于她耳畔,微有些痒意,迷蒙中身体里骤然生出一阵疼痛,欲出口的声音却是被他吞没,极是缠绵,手指抚过她的脸庞,像是奏着一支绵长的古调。
便是在许久以前,宁王府中那老妇便同她说过云雨之事,对这种事当是有着本能的畏惧感,此刻心中却只剩下柔软温绵的情愫。恍惚中听到他的一声呼唤,她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来,只觉身体仍在发烫,约摸是乍露天光时,始才沉沉睡去。
她微微醒转之时,已有冬时的日光透过窗口从帐帘缝里露出,不暖不淡的洒于被褥之上,身侧之人仍是闭目,墨色发丝散乱于枕上,沉静而带着点冷意的睡颜颇让她看得有些恍惚。
伸手触碰到他的脸庞,她犹豫了会儿仍是循着发线往上,轻轻抚过他的眉角,印象中总见着他皱眉,她抬手下意识地缓缓在那处揉了揉,却是忽而被拉住手腕,身子被揽了揽。
“不睡了?”力道不大,他的声音仍是有些沉哑,带了些睡意。
“嗯……方才醒来,再躺会儿罢。”她有些含含糊糊地答道,手掌触到他温暖的胸口,闭目轻往他靠了靠。
却是触到一处不甚平滑的肌肤,像是好几道长长的伤痕,她下意识的抬手缓缓在那处摩挲,忽而闻他一声闷哼。
她停住动作,睁开双眼望向他略有些忧心的问到,“疼吗?”
他摇了摇头,沉声道,“很久远的伤疤了。”
她埋下头去,耳侧有他的凌乱的细细发丝,来回的抚着那处心口的伤痕,她忽而怔了怔。
却是更凑近几分,也未能听见心跳。
她有些呆呆的停住手,恍而怔住时身旁之人却是会意,拉过她的手按于胸口右侧,揽得微紧了几分。
仿佛隐隐约约有心跳之感,她蓦地被一阵莫大的震惊所淹没,只闻他轻语。
“很大一个缺陷罢,却也救了我许多次命。”
心脏生右。她倒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有不断的情绪从心里涌出,一时杂糅成一团乱麻复杂难言,无法理清。
那样的伤疤……他究竟受到过多少次刀割剑伤?那般致命的疼痛……
她垂眸,下意识的在那伤疤处细细吻着,唇角扫过每一处瘀痕,或轻或重地徘徊,身前的他微颤了颤,不言不语,赤眸里却似在酝酿着什么情绪,良久伸手同她十指相扣,略微有些倦色的开口:“再陪我睡会儿罢。”
“嗯。”她甚是听话地往他靠了靠,闭目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