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晓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又抓起一把覆盖过尸块的泥土,观察了一番,然后问张刚强道:“犯罪嫌疑人掩埋男尸的时间能推断出来吗?”
张刚强在土坑附近找了一些地表土,用土壤含水率测试仪测试了一下含水率,又挑了一些从土坑中挖出的覆盖过尸块的土,测试了一下含水率,然后把测得的数据用手机上的专用分析软件进行了分析,得出结论说:“犯罪嫌疑人掩埋尸块的时间在今天凌晨0点半到一点半之间。”
埋尸现场及附近也找到两种可疑鞋印,一种43码,一种39码,大小与桂花树林发现的可疑鞋印基本相同,但鞋底花纹不一样,红杉树林发现的两种鞋底花纹都是广寒宫最常见的。
李安广掏出手机,用上面的鞋印分析软件对鞋印做了提取和分析。
从鞋印分析软件得出的结论看,在红杉树林埋尸现场留下可疑鞋印的两个人,就是那两个在桂花树林埋尸现场出现过的犯罪嫌疑人。
李安广对洪晓天道:“从杀人手法、埋尸方式以及鞋印分析软件得出的结论看,桂花树林凶案和红杉树林凶案应该是同一伙犯罪嫌疑人所为,应当并案侦查。”
洪晓天点点头说:“完全可以并案。”
埋尸现场及附近没有发现可疑物品,未见散落的血迹,但在埋尸现场附近同样发现了三轮车一来一去的轮胎印,轮胎印延续到林间小道,并从林间小道一直延续到红杉路。轮胎花纹与桂花树林三轮车的相同,但仔细对比发现,轮胎磨损程度要比桂花树林三轮车的轻。
同时,在林间小道上还发现了电动摩托车稍有些模糊的一来一去的轮胎印。
洪晓天问李安广道:“在桂花树林埋尸现场附近,有没有发现电动摩托车的轮胎印?”
“有,”李安广道,“在距埋尸现场最近处的一条林间小道上,也发现有类似的电动摩托车轮胎印。”
“两处作案现场附近的林间小道上,都出现了这诡异的电动摩托车轮胎印,我想不会是巧合,我们需要排查一下。”洪晓天道。
“由于轮胎印比较模糊,加上有很多脚印覆盖,没有引起我的注意,只当是哪位游客留下的,不过,还是拍照取证了。”李安广有些歉意的说,“可以把两处所发现的摩托车轮胎印比较一下,看是否来自同一辆车,这事就由我来做吧。”
“好,”洪晓天点头道,停顿了一下,又若有所思的说:“这起凶杀案不简单啊。”
郑法医吩咐手下把尸块按原样装回塑料袋,带回警局法医室做进一步的检验。
洪晓天吩咐蒋海涛,让他把手下的侦查机器人撒开,扩大搜索范围,看是否还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在回去的路上,李安广边开车边对洪晓天道:“男女受害人差不多同时被同一伙凶手所杀害,又被相同的犯罪嫌疑人所**,看来,两被害人遇害时很可能是在一起的。但抛尸的时间又相差近23个小时,这说明什么?”
洪晓天思考了片刻,缓缓道:“犯罪嫌疑人抛尸受两个因素制约,一是空间,二是时间。先说空间,嫌疑人为了躲避监控,被迫用三轮车运尸,三轮车空间太小,不能同时容下两个人加两具尸体。再说时间,嫌疑人**完女被害人后,离天亮已不远了,于是嫌疑人就决定先将女被害人抛掉,回来后,又**了男被害人,这时天色已亮或者已接近天亮,已没有时间再次抛尸。只能等到夜深人静时再去抛尸。嫌疑人能如此从容地杀人、**、抛尸,至少可以说明两点,一是嫌疑人杀人后,并不急于逃跑,不排除继续在广寒宫作案的可能。二是凶案的第一现场是个相对私密的地方,嫌疑人可以平心静气地在那里作案,也不担心尸体放在那里会被别人发现,也就是说,那是个外人不能随便涉足的地方,另一方面,由于气温较高,那里也不适宜长期藏匿体积较大的尸块,所以还是必须处理掉。这样看来,凶案的第一现场有可能在家里。由于有迹象表明嫌疑人不是广寒宫当地人,因此更多可能是在被害人的家里。有可能被害人的家,现在已是鸠占鹊巢了。”
李安广赞同的点点头道:“目前,被害人的头颅仍不见踪影,估计还藏在被害人家中。”
“是啊,”洪晓天赞同道:“头颅体积小,便于藏匿,另外,头颅可以让我们比较方便的查明被害人,因此,被害人的头颅此时很可能正待在自家的冰箱里。”
那么被害人的家会在什么地方呢?”李安广若有所思的说。
洪晓天略作思考,然后道:“可疑三轮车总是从月亮湖方向出来,又回到月亮湖方向,被害人的家,应该在月亮湖畔那三个居民小区中的某一个,前面我说过,犯罪嫌疑人第一次抛尸的时间不够充裕,在隐蔽性好的前提下,应该选择较近的地方抛尸,三个居民小区中,月亮湾小区踞桂花树林较近,而另外两个小区到桂花树林的距离都远大于到红杉树林的距离,因此,被害人的家在月亮湾小区的可能性较大,应该集中力量排查月亮湾小区。”洪晓天说着,拿出手机,拨通了郭树森的电话:“郭树森,月亮湾小区的监控录像查得怎样了?”
“没有查到可疑情况,我正准备派人去月亮河小区查监控录像。”郭树森道。
“暂不要派人去其他地方,集中全力实地排查月亮湾小区的监控盲区,重点是融入月亮湖风景区的那片监控盲区。另外,你再帮我查一下月亮湾小区最靠近月亮湖的那几栋楼,都住些什么人。”
“是,”郭树森答道。
回到办公室,洪晓天屁股还没坐稳,张刚强就赶来报告:“洪组,被害人的DNA没有比中。”
“哦,知道了,”洪晓天皱了皱眉说。
张刚强走了不到十分钟,王正又急急忙忙跑了进来:“洪组,失踪人口和失联人员中,未查到与被害人情况相符的,广寒宫所有在册的符合被害人特征的人,都一一取得了联系,另外,我们查了广寒宫所有旅馆和酒店的入住记录以及监控视频,没有发现在案发时间段有失踪的客人。
洪晓天紧蹙着眉头,没有答话。
“会不会是来广寒宫的旅客,还未住进旅馆就遇害了呢?我们能否从这方面查一查?”王正小心翼翼的问。
洪晓天摇摇头:“从我们目前已经掌握的线索看,可以初步认定被害人应该是广寒宫的常住人口,目前的侦查方向应该在这里。你回去后,把查得的结果再仔细梳理一下,看哪里还有疏漏的地方,哪里还有未查到的死角。另外,红杉树林所发现的男尸,现正在法医室做尸检,你去见一下郑法医,了解一下这位被害人的基本特征,再去查一查。”
“是,洪组。”
王正走后不到一小时,郭树森兴冲冲的走了进来:“洪组,那辆在桂花树林抛尸的嫌疑三轮车已找到,我们在三轮车轮胎的纹理中发现有残留的桂花树林埋尸现场附近的土壤,车后座的缝隙处查到了一点儿食物的残渣,应当是嫌疑人在清理后座时掉入的。三轮车车主也已找到,是居住在月亮湖小区的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他说他前天晚上并没有驾车出去,也没有将车借给任何人,从监控视频看,驾车人与这位老者的身材也相去甚远,应当相信老者没有说假话。
我们还按您的要求,查了月亮湾小区最靠近月亮湖的四栋楼的住户情况,这四栋楼是9、10、11、12号楼,除了9号楼的住户是广寒宫大酒店的职工和家属外,其余三栋楼的住户都是广寒宫农林科学院的职工和家属。
另外,侦查机器人还在距桂花路口十余米的林间小道边的草丛里,找到了一个揉成一团的食物包装,这种包装所散发的气味和所搜寻到的残渣完全一样,送去检验,结论是车后座缝隙处的食物残渣和桂花树林发现的食物残渣是一样的,所找到的包装就是这种食物的包装,包装上显示的食物生产日期,支持了我们化验的结果。包装上显示的制造商为R国罗蒙诺索夫城食品厂。”
洪晓天高兴的说:“干得好,你们辛苦了。现在已经可以证实桂花树林所发现的食物残渣是犯罪嫌疑人留下的,并且,犯罪嫌疑人极有可能是前天乘地铁从罗蒙诺索夫城进入广寒宫的,可以说,我们已经踩到了犯罪嫌疑人的尾巴。”
郭树森接着汇报道:“我们查了案发前五天桂花路上的监控视频,共找出三个单身进出桂花树林的人,有两个是分别搭乘出租车来的,有一个是骑电动摩托车来的。两个搭乘出租车来的人通过以车找人,身份已查清楚,排除了作案嫌疑。那个骑电动摩托车来的人带着一个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带着一副大号墨镜,似乎要刻意隐藏自己的脸部特征。”
郭树森说着,打开手机,给洪晓天看了几张放大的视频截图,几张截图都显示的是那个骑电动摩托车的人。这是一名男性,身材微胖,身高估计在一米七五左右。
“此人很是可疑,我们追踪此人,一直到他进入监控盲区。”郭树森说着,又把手机上截取的一段监控视频放给洪晓天看。
视频画面上,一个头戴棒球帽,带着一副大号墨镜的人,低着头,正骑一辆浅蓝色电动摩托车从月亮湾路出来,进入嫦娥西路,又从嫦娥西路拐入玉兔街,玉兔街上,来往车辆川流不息,而此时他非但没有减慢车速,反而加快车速,很快通过玉兔街,穿过吴刚路南十字和玉带桥,驶上桂花路。又从桂花路拐入林间小道,从监控视频中消失。
“此人去桂花树林的行驶轨迹和那辆可疑三轮车的抛尸路线完全一致,此人很可能就是那个我们要找的踩点人。”洪晓天道。
“我们正在排查这辆可疑的电动摩托车,由于车辆看起来很新,怀疑是新买的,所以我们首先排查了电动摩托车销售店,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查到什么线索,如果这条路走不通,接下来我们准备按被盗车辆来查。”
“嫌疑人大白天明目张胆的的骑着一辆盗来的新车在广寒宫繁华路段上招摇过市,对他来说不是很危险吗?有可能为这件小事暴露了他的身份,坏了大事,”洪晓天问道:“你认为嫌疑人会这么做吗?”
郭树森不好意思的说:“洪组说得对,是我欠考虑了。”
洪晓天道:“接下来我建议你们排查一下摩托车租赁店。”
“好的,在排查完所有的摩托车销售店后,如果查不到什么线索,我们就去排查摩托车租赁店。”郭树森道,接着又说:“我们查看了红杉树林周边这两天的监控视频,我把它编辑了一下,也放在了手机里,现在就放给您看。”
“哦,不用了,你回去后把视频发到我的电脑里,你扼要的汇报一下吧。”
郭树森答了一声是,接着又汇报道:“在红杉路今天凌晨零点半到一点半的监控视频中,出现了可疑车辆,还是一辆电动三轮车,虽然颜色和整车造型与桂花树林那辆别无二致,但两个刹车灯是完好的,并且,左侧车厢未见擦痕,因此,可以断定不是同一辆车。但,驾驶员的体貌特征与桂花树林的那位很相似,也戴着棒球帽、眼镜和口罩。同样,后座上似乎有人影,应该还是那个女人。这辆车从红杉路拐入林间小道,进入了监控盲区,五十分钟后,又从林间小道驶出,驶上了红杉路。它沿红杉路返回,通过月牙桥,穿过吴刚路北十字,驶入玉杵街,又从玉杵街,驶入嫦娥东路,在嫦娥东路上,向东行驶了大约二百米,拐入月亮河路,驶向月亮湖方向,进入了监控盲区。我们又反过来查了它出来时的路径,和返回时的路径相同。”
洪晓天道:“又是驶向月亮湖方向,看来,犯罪嫌疑人是充分利用了月亮湖周边的监控盲区。”说完,他拍拍郭树森的肩膀鼓励道:“你们的工作很有成效。你现在回去,立刻安排人再查一下红杉树林周边最近五天内的监控视频,看那个在桂花树林踩点的嫌疑人是否也去了红杉树林,一有结果,立刻向我报告。”郭树森答了一声是,转身走了。
洪晓天给王正打去电话:“王正,你安排人再去查一下广寒宫农林科学院和广寒宫大酒店,看他们的职工和家属中,最近几天有无失踪和失联人员,所有符合条件的请假人员及家属,都要进行联系,一有结果立刻向我报告。”
“是,”王正在电话那头答道。
洪晓天起身离开办公室,向法医室走去。法医室位于办公楼外一座绿树掩映的二层小楼中,楼上是法医办公室和物证室以及资料室,楼下有解剖室,停尸房,实验室等。
郑法医刚做完男尸解剖,正在清洗,见到洪晓天,笑容可掬的说:“洪组长,您先上楼到我办公室坐一下,我马上就到。”
“好的,”洪晓天微笑着说,向郑法医招招手,就往楼上走去。
郑法医急急忙忙收拾完毕,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进法医办公室。
“洪组,我正准备向您汇报呢。”洪晓天笑着点点头,郑法医接着道:“男尸已检验完毕,男被害人身高约一米八三,体重约七十千克,偏瘦,年龄在28到30岁之间,也应该是头部受重击致死的。死亡时间和女被害人大致相同,血型为AB型,与在女被害人体内留下**的那个男人的血型相同,男被害人的DNA检测很快就会有结果出来。”
“女被害人体内的**,应该是男被害人留下的。看来,两被害人是夫妻或情侣,在自己家中睡觉时被害。”洪晓天沉吟道。
“我也有同样的看法。”郑法医道。
洪晓天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问郑法医道:“郑法医,你有没有注意到,两位嫌疑人身高、体重与两位被害人的高度一致,并且同样是一男一女,这会是巧合呢,还是另有隐情?
“还真是这样,如果说这是巧合,那也未免太巧了。如果不是巧合,那这中间会隐藏着什么秘密呢?”郑法医说着,苦思冥想起来。
回到办公室,洪晓天进入了沉思默想,他仔细的把已掌握的线索梳理了一遍,渐渐的理出了一些头续,有如重重迷雾中透出一缕曙光。同时内心也隐隐透出些不安。
这时,电话铃响了,洪晓天拿起话筒,电话中响起了郭树森已有些沙哑的嗓音:“洪组,我们从红杉路的监控视频中,查到了那个曾在桂花树林踩点的嫌疑人,戴着同样的棒球帽和墨镜。他在去桂花树林踩点的当天下午两点左右,又骑着那辆浅蓝色电摩出现在红杉路上。他骑车从红杉路拐进红杉树林的林间小道,待了不到五分钟,就骑车从那条林间小道出来,沿来路返回,最终骑车进了月亮河路。经过倒查监控视频,发现他就是骑车从月亮河路出来的。”
“很好,这个人的嫌疑陡然增加,你们抓紧时间继续追查吧。”
快到下班时间时,王正打来了电话:“洪组,我们对广寒宫大酒店和农林科学院又做了一次排查,可以肯定,包括家属在内没有失踪和失联人员,有几个请假的,第一时间内都联系上了。”
“知道了,你们辛苦了。”
洪晓天放下电话,正准备起身去李安广的办公室时,李安广走了进来:“洪组啊,经过比对,可以确定,两个案发现场附近所发现的电动摩托轮胎印,是同一辆车留下的。”
洪晓天笑道:“我正要为这事去找你,”于是,他把郭树森从监控视频中的发现简要的告诉了李安广,然后又说:“你比对的结果与郭树森的发现相互得到了印证。”
“但是,我觉得还是很不踏实,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李安广道。“从已有的线索看,凶手可能来自罗蒙诺索夫城,他们特意赶来广寒宫杀人,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他们已经得手了,为什么还不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还要不紧不慢,优哉游哉的抛什么尸。”
洪晓天点点头道:“显而易见,杀人并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他们是为了最终目的而杀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安广道,“问题是,他们的最终目的会是什么呢?”
“眼下还无从判断,”洪晓天道:“先让我们根据已有的案情信息,大致再推测一下凶手作案的过程。看从中会有什么发现。”
洪晓天略微思索了一下,接着说:“两个作案嫌疑人进入被害人家中后,他们极有可能是从窗户进入被害人家中的。用目前我们还不知晓的凶器,重击两个熟睡中的被害人的头部,致其死亡。然后,先将女被害人的尸体拉入卫生间进行了**,把尸块装入事先准备好的黑色塑料袋中,用同伙为其准备的三轮车,将尸块运到其同伙事先采好点的桂花树林中进行了掩埋。返回第一作案现场后,又如法炮制的**了男尸,此时,已接近天亮,他们将被**的男尸分装入两个黑色塑料袋,等到夜深人静后,又用同伙为其准备的电动三轮车,将尸块运到了红杉树林中,进行了掩埋。”
说到这里,洪晓天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从郭树森他们查到的情况看,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有个第三人在协助他们,也有可能是在指挥他们。这个第三人在广寒宫呆的时间比较久,他很可能就是个幕后策划者,他为凶手安排好了杀人抛尸的一切,包括确定谋杀对象和第一凶案现场,准备运尸车辆,通过踩点确定抛尸路线和埋尸地点。那么,这个第三人会不会也是一位外来者,并且也来自罗蒙诺索夫城?对此,李局你怎么看?”
李安广道:“从这个第三人把第一抛尸点选在桂花树林来看,此人对广寒宫并不真正熟悉,因此,他应该也是一个外来者,并且他很有可能同另外两个犯罪嫌疑人一样,也是来自罗蒙诺索夫城,只是来广寒宫的时间要比那两个犯罪嫌疑人早一些。”
“我和李局有相同的看法,”洪晓天道:“从这个第三人浮出水面后,我就有一种感觉,我们面对的,不是三两个孤立的凶手,而是一个分工明确、组织严密的犯罪集团,这个第三人应该也只是这个犯罪集团的小头目,接下来,他们还会在广寒宫兴妖作怪,掀起更大的风浪。”
“我同意洪组的推测,可是,到目前为止,我们对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动机和两个被害人的身份,还完全不知晓。对于他们接下来还会掀起怎样的风浪也是无从查起。”李安广不无忧虑的说。
洪晓天道:“我们已经基本确定,两个被害人是广寒宫的常住居民,我还进一步怀疑,两位被害人有可能住在月亮湾小区的最靠近月亮湖的那几栋楼上。但问题是,为什么查不到他们的失踪信息?”
“你的这个问题,我也在思考,但百思不得其解。”李安广道。
洪晓天思考了一会儿,又缓缓道:“李局,你是否注意到,两个犯罪嫌疑人的身高、体重、性别,分别与两位受害人的相同,你觉得这是巧合呢还是有意为之?”
李安广道:“确实如此,这会有什么阴谋呢?”
洪晓天道:“这也是我的另一个问题。这让我想起了曾经办过的一起案子。犯罪嫌疑人先是杀了被害人,然后用易容术假扮成被害人的模样实施新的犯罪。这个案子曾一度让我如坠五里雾中,后来偶然从法制网上看到一个易容作案的案例,于是茅塞顿开,很快就破了此案。”
一语唤醒梦中人,“对呀,”李安广猛然拍了一下大腿,兴奋地说:“我们目前办的这起案子,会不会也是这样呢?”
“我们不妨先按易容作案来查,这既能很好的解释我的两个问题。也能揭示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动机:他们要用易容术假扮成两个受害人,为了避免真实面目暴露,所以必须除掉这两个受害人。”洪晓天道,
李安广点点头道:“凶手假扮成受害人的目的,是为了方便接下来的作案,但,接下来他们又会怎样作案呢?”
洪晓天和李安广都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有能力采用易容术假扮成特定对象作案的,肯定不是普通人,这也符合我对作案者是犯罪集团的推测。并且,这还是一个具有一定实力的犯罪集团。”洪晓天缓缓道:“不过,他们虽然作案手法奇特,但,作案前的准备工作却显得很不充分,嫌疑人作案前的踩点更显得匆匆忙忙。具体实施作案的人也显得不够老道,居然在抛尸现场附近留下了足以暴露其来路的食物残渣和包装。如此仓促,说明什么问题?”
李安广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在苦思冥想。
洪晓天接着道:“广寒宫历史上从未发生过杀人越货一类的大案,这次却毫无征兆的突发如此大案,又说明什么?”
洪晓天沉思了一会儿,自问自答道:“说明广寒宫突然出现了引起犯罪集团浓厚兴趣的作案目标,这个突然出现的作案目标有可能短时间内就会消失,所以,犯罪集团没有太多的时间做准备。”
李安广若有所思的说:“是啊,那么,最近广寒宫有什么突发的事会引起犯罪团伙的兴趣呢?”
两人又都陷入了沉思。
“明白了,明白了,”洪晓天突然一拍脑门道:“是反人,犯罪集团接下来的做案目标应该是反人。”
“他们要杀害反人?”李安广吃了一惊,脱口问道。
“是绑架反人而不是杀害。”洪晓天用坚定的语气说:“杀害反人对他们毫无意义,犯罪团伙显然已经清楚的认识到了反人的巨大利用价值。”说到这里,洪晓天沉思起来:要绑架反人,就要先接近反人,被害人应该是有机会接近反人的人,另一方面,被害人有可能住在月亮湾小区9、10、11、12号楼中的某栋楼上。10、11、12号楼上住着农林科学院的职工和家属,他们显然不符合有机会接近反人这一条件,住在9号楼的是广寒宫大酒店的职工和家属,对,广寒宫大酒店......”想到这里,洪晓天突然大声对李安广道:“李局,我们两人马上去一趟广寒宫大酒店,查一下那里的客房服务人员。”
“好,我去备车。”李安广道。
“我们还是叫一辆出租车吧。”洪晓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