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哦?我倒认为这并不难。”我一挑眉,轻轻靠着沙发。
听着我的声音,安德鲁稍稍抬眼,却对上我一脸“好好给爷包扎”的表情,危险地眯了眯眼睛,这个自尊心极强的大汉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我努着嘴,望了望大腿的伤口。
潜台词:伤员至上,懂?
安德鲁瞪了我一眼,略咬着牙继续给我包扎。
我心头闪过一丝莫名胜利的小成就感。
虽然一脸不爽,但安德鲁的动作却丝毫没有马虎。他谨慎地剪去伤口处的布料,用棉花沾了沾消毒药水,轻轻碰了碰伤口最外缘的皮肤,接着一点点朝着冒着血的伤口移去。过氧化氢消毒水能够杀灭伤口处的细菌,触碰到消毒水的皮肤“嘶嘶”地冒着白色的泡。
我咬着牙,内心的小成就一瞬间被痛苦取代,我用力捏紧了衣角。
“忍一下。”
感觉到他带着温度的呼出的气旋过撕裂的伤口,我小小讶异了一下。
疼痛,似乎也不知不觉间减轻了几分。
好像,也曾经有个人,很温柔地对我……
我望着安德鲁,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伤口冒着白色的气泡,简单消毒过后,他帮我上了药水,扯开纱布,把伤口一圈圈包起来。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轻车熟路,大概曾经接受过专门的包扎自救的训练。
好长的一段时间,我们没有说话。
小小的客厅,气氛有些压抑,我半晌没吱声,安德鲁稍稍抬起头对上了我一脸凝重的表情。
……
他倾身,抬手,敲了敲我的脑袋。
回过神,我有些发愣地对上他黑色的眼眸。
这个动作……
【不会是昨天睡傻了,一觉起来什么都忘记了吧。】
……席德。
金发少年的轮廓浮现在眼前,苦涩溢满心头,我抿着嘴,鼻尖一阵酸涩。
“谁欺负你了?”安德鲁皱起眉,语气冷了几分。
我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耳畔再没有了安德鲁的声音,我闭着眼睛低着头,能感觉到他落在身上的平静的视线。
我知道他在等我开口。
“他死了。”
“谁。”
“席德……”
对方沉默了几秒。
“……第十二个门徒。”安德鲁低沉着声音喃喃着。
“什么?”一瞬间,我没听清他的话。
“没什么,你见过他了?”
“嗯。”我睁开眼睛,视线落在自己沾满鲜血的外套。
这外套上曾满是他的气息,他的温度,现在就只剩下了血腥。
席德已经死了,现存的不过是一只丧尸。
再也无法给予我那样温暖的熟悉感了……
安德鲁略粗糙的手掌悄然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去给你找身衣服,天罚已经开始,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听见安德鲁站起身,绕过沙发的声音。
“谢谢。”
身后,脚步声稍稍停了一下。
接着,传来他轻轻一笑。
“小女孩,我可不是好人,不习惯接受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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