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内一时间满是我急促的咳嗽声。
“……”
安德鲁无声地减速,越野车平稳地转过一个转角,我低着头咳嗽,隐约听到车窗外一些丧尸呼啸着伸出手指甲划过车窗的声音。
“咳咳……”我低着头捂着嘴巴,剧烈的咳嗽让肺部一阵生疼。
我差点忘记了。
我是个随时都可能因肺出血窒息死亡的人。
真悲哀。
“很痛吗。”
耳边,安德鲁的语气冷了几分。
无法开口回答,我的喉咙一阵血腥。
我摇了摇头,帽子遮住了视线。
蓦地,一只握着拳头的手伸到我面前。
做什么?
我疑惑地皱眉,不解地望着他的手背。
“给你咬。”安德鲁平静地说。
我一愣。
“……咬完,就不要生气了。”他像在解释,又带着几分道歉。
我稍稍撩开一点帽檐,侧眼望着安德鲁,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右手停在我面前,眉头深锁。
我心里一乐,拍了拍胸口,压下喉间的血腥味。
终于抓到他的弱点了。
其实我知道他让我低着头是为了我好。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让我低着头的目的并没那么简单。
我所谓的“抗议”,不过是想他说出真正的原因。
被他聪明地拐着弯绕开了这个话题。
算了。
我双手握住他的右手。
“你真的想好了?”我一挑眉,声音有些沙哑。
他没回答。
“我这一口可不轻,会咬下一块肉的。”
他依旧沉默。
态度倒是挺诚恳……
我轻哼了一下,右手握拳,在他的手背上垂了一下。
下一秒,感觉到安德鲁落在身上的稍稍讶异的视线。
“我盖过章了,你的右手现在归我所有,我要它做什么它就必须做。”
我一抬手,他收回了自己的手臂。
“例如?”
“哪天你再惹毛了我,我就命令它拿枪崩了你。”我威胁。
安德鲁轻笑了一下。
“真可怕。”
“知道就好。”
“——”
越野车驶过一个弯道,开上了略颠簸的路面,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说话。
我低着头,望着相互摩擦着的手指。
阿克什冶金厂……
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
冶金……
会有很多大熔炉吗?
【每一次天罚,我会选择你们中的某个人作为祭品。】
【在天罚开始之后,血字将会慢慢出现,这是来自炼狱的启示,它指引着你们抵达终止端,你们需要在终止端的密码台上输入一串数字密码,才能终止天罚。】
我闭上了眼睛,审判者冰冷的话语仿佛就在耳边,低沉似魔鬼的召唤。
【或者,还有第二种解决天罚的办法。】
【杀死祭品。】
下意识摸了摸脖颈的记号,指尖感受着皮肤传来发烫的感觉,越接近阿克什冶金厂,这灼热感越炙热,就似一块烙铁,要烫穿皮肤,烙下烙印。
接近了……
我心里一沉。
“小女孩。”
半晌,安德鲁开口。
“嗯?”我睁开眼睛。
“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是祭品,隐藏好标记。”安德鲁冷着语气。
我沉默着。
一旦他们知道我就是祭品,会怎么做?
脑海中闪过那些有些陌生的面孔,我的心越来越凉。
“终止码怎么办,一定要有人说出终止码才能够输入。”
“数字。”
“081014。”
“小女孩,记住,你的血字显现的是阿克什冶金厂,然后我找到了你,因为我不知道终止端的输入地点。从现在开始,我是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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