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忍着剧痛追了出去,任凭纳兰嫣在身后怎样追,怎样呐喊都无济于事。来往的卫兵看见了公主,慌忙将她拦住。“公主殿下,和我们回去吧,一个人乱跑国王知道会怪责我们的。”诶,这该死的身份,纳兰嫣只得乖乖回寝宫,心里却很担心。
秦烟追赶着董亮,身上却痛的要命,突然,被树枝绊倒的他大叫一声,再也起不了身。红衣,在这里好似一团火苗,越来越弱,被撕扯着,好像要熄灭。奔跑着的董亮听见了这撕心裂肺的一声,看见秦烟摔在地上,又忍不住折返回来。“秦兄,我来扶你。”顾不得手上刺骨冰冷的感觉,董亮的气也消了一大半,男人之间的气,本来来的快去的也快。“董兄,可以了,我自己站起来,不然,你会生病的。”秦烟挣脱开董亮的手。“兄弟,刚才的那一幕,你不要太在意,我不会因为救了公主一命而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我承认,公主的姿色确实是不错,刚才是秦某冒犯了,我只是将她当做妹妹,毕竟像我这样的人,是不配有人爱的,爱我的人,最后都难逃死的命运。”“秦兄,我消气了,刚才的事是我不对,我太幼稚了,我不配做你的兄弟。”“没事的,兄弟之交,岂会在意这点小事。只是,董兄,你要和我坦白,你是不是喜欢公主啊,在我就她之前,你的语气里就让我觉察到,通过今天这件事,我更加确信了。”“这件事说起来也怪害羞的,我自小就和公主在一起玩耍,算是青梅竹马了吧,小时候,我就向公主许下诺言,说我以后一定会永远守护她一辈子。后来,我成为了国王的贴身侍卫,希望能让国王对我有好印象,国王虽然很信任我,但是只认为我是一个好的侍卫,于是我对公主的爱慕,就永远,搁置了。”“那公主对你呢,是什么感觉呢?”“公主只是习惯了我守护在她身边,时间久了,习惯了以后,爱就淡了。”“所以你才会这么担心她,所以才会有刚刚发生的一幕,我想,公主还是未发现你的真心,再等一等吧,我相信,有一天她会明白的,你们会幸福的。”“真的吗?”“真的,我看人一向很准,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吃酒呐。”“哈哈哈。”竹林里两人都笑了。“哦哦,秦兄,我们快回吧,倘若让你的伤口严重了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恩恩,行了行了,兄弟之间,不用那么煽情,这点伤,康复起来应该不是难事,走吧。”没有人在意,竹林里,留下了血渣子的印记。
得知秦烟回来了,纳兰嫣又火急火燎地赶来,秦烟有些不知所措。“公主,秦某不劳公主这般大费周折,也受之不起,公主还是回去好好养伤吧。”“刚来就赶我走,我不走。”“公主,不要任性,我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请回吧。”“秦烟,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冷漠。”“公主,你怕是误会了,我只是把你当做妹妹看待,从来没有非分之想。”“可是,可是……”纳兰嫣有些懊恼。“公主,看看你身边的人,有一个是最适合你,最值得你爱的,只是你把他当成了习惯,没有珍视他对你付出的感情,我真心希望你能找到那个对的人。”“可是,可是,我喜欢的人是你啊!”“公主,这份感情是错误的,不要喜欢我,因为我曾经害死过我最爱也是最爱我的人,我不会再伤害任何人了。”“这……”“公主先请回吧。”纳兰嫣就这样错愕地走了出去。
夜半,月色下竹影成双,相望两茫茫。笙歌在这样浓浓的夜色里悄然响起。红衣男子,迎着有些微凉的秋风,浅浅吹奏,就算是不懂行的人,听到这样的曲子也会倍感忧伤。这样的笛声里,吹笛的人是怎么样的心情。窗前,秦烟的眼角湿润了,往事,曾经爱过的人,又一次涌上心头。“锦呈,锦呈……”一遍遍呼喊着这个名字,或许能让自己的心里好过,得到些解脱吧。这个人,怕是这辈子都会成为烙在秦烟心口的一抹伤吧。
锦呈,还未出世时便和秦烟定下了娃娃亲。两家是世交,关系又特别好,生意上也互帮互助,算的上是秦蓟城的两家大户了。而锦呈与秦烟也是郎才女貌,秦烟是这城里最好的乐师,他的笛声配上锦呈的古筝绝对是妙哉妙哉。可是天也有不测风云,锦呈十五岁那年父母外出做生意遭到了一群土匪的杀害,人财两空,锦呈也成了无依无靠之人。秦母很伤感,虽还未嫁入门,但也邀请锦呈自此之后住在秦府,锦呈父母的丧事也办的很体面。在秦烟的呵护和秦母的关爱下,锦呈渐渐忘记了烦恼,在丧事过后的三年与秦烟成了婚,也算是过上了好日子,一家人其乐融融。秦烟的名声在秦蓟城越来越大,事业也越来越昌荣,这位英姿勃发的男儿,是多少少女羡慕的男神啊。秦烟光有文还不够,特地聘请了老师教自己武艺,想真正成为锦呈永远的依靠。有时候摔下马,衣服破了,锦呈会细心将它缝好,就像新的一样;冬日,秦烟总是穿着锦呈纳好的鞋,脚底就不会生寒了;若是碰上安静的夜晚,他们也会琴瑟合奏一曲,这真是人间的神仙眷侣。但老天爷或许也觉得他们太完美了,于是厄运就捉弄了他们,好像老天也有意向他们开了个玩笑。秦烟二十岁那年,他们的美好生活才刚刚开始两年,怪病就降临了,记得那天早晨,锦呈拉起秦烟的手一如往常时,一阵寒气袭来。锦呈的手颤抖了,松开了,秦烟问为什么却没有了回音。但这终究无法瞒住,秦府上下都知道了,秦烟为此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敢出去见人,怕自己会伤害到他们,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