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陈圆圆听罢,大惊道:“皇上难道又要去云游四方?”
易铭笑道:“正是!”
陈圆圆感到太突然,这时却说:“皇上,这天下初定,如何能离开您?何况前几年,皇上一走,群臣无主,天下就……。”
她本想说天下就乱了,但想到这乱臣贼子,其中就有自己夫君一份,于是生生止住,没敢往下说。
易铭笑笑,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这回不一样,我就是要走,也要做好安排,姐姐大可不必担心,前几年的乱象,决不可再发生。”
这陈圆圆犹自还不敢相信,喃喃自语,易铭却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易铭知道,这事实真相,相对于她,只能浅尝辄止,绝不可和盘托出。于是,易铭就转而说道:“我走之后,有几件事放不下,其中就有你。”
他说这话之时,深情无限望着陈圆圆,这陈圆圆听易铭这样一说,顿时又弄得脸都红了。
易铭见状,又舍不得了,他心里又想:假若将来那些事情办完,回到此地,就娶了陈圆圆,假以时日,生他一堆小孩,身前身后围着叫爸爸,这才是天伦之乐呀!
易铭见陈圆圆只羞不语,易铭又道:“我考虑好了,你这样年纪轻轻就守寡,将来没有个依靠。又带着两个儿子,会很艰难,所以我要赐婚,将你嫁出去……。”
陈圆圆不等易铭说完,呼道:“皇上不可,奴婢……。”
易铭笑道:“姐姐,怎么不可?你都不知道男方是谁,就一口回绝,你让我怎么来当这个媒?”
陈圆圆见易铭如此说,不敢再坚持,但她内敛,这女子找婆家,可不得切切追问的。
易铭岂有不知她心思,于是说道:“一般人是配不上你的,我也不会草率将你托付于人。这回我是深思熟虑了的,你应当满意。”
陈圆圆岂有不愿之理,只是易铭绕着弯子,好像轻易不告诉她一样。
等得心急火燎,易铭才终于说道:“我大秦重臣秦任,朕颇为倚重。前头他夫人过世,他又忙于政务,没有闲暇找,因此没有再娶。他年纪四十多岁,正值英年,人也不错,忠诚老实,人你也认得。他这样下去,身边没个伴,老了也不是个事。我看你两个,倒还般配,所以我想将你赐婚与他,你看怎么样?”
陈圆圆听了,一时不敢答应,她对秦任,数面之缘,虽无恶意,但绝无好感,只是出于敬重的更多。毕竟人家大秦重臣,薰天意气,从来天子一旁,定夺大计的。
易铭见她犹豫,并无出于他意料之外,于是就又说道:“这件事情,我已给秦任说了,他也无反对,我看就这样定下来,你以为如何?”
陈圆圆只想了片刻,觉得无法反对,心里又丝毫没有打算同意。其实她也没有反对的勇气,这旧时代的女人不比现在,婚姻大事,自己说了可以算,那时候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易铭天下至尊,下旨赐婚,哪怕美女配野兽、老妪配潘郎,谁敢说不?
所以,陈圆圆只好答道:“皇上,奴婢无意见,奴婢谨遵圣命。”说着竟低下头去,还有几分不好意思似的。
易铭一看,这月老当稳了一半,却大感意外。他心想:你平生阅人无数,怎么这会儿听说找婆家,也羞答答的像个小姑娘一样。
好在陈圆圆总算是同意了,易铭回头即刻又叫秦草,让宣进秦任。
其实他压根儿就没有与秦任说过此事,前头只听秦草说秦任死了老婆,他所思所虑,全为了大秦政务,哪里有时间精力考虑这种事。
只易铭觉得,自从秦任老婆过世,这秦任整天情绪低落、闷闷不乐,看上去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时间长了,易铭担心他这种状态会影响工作。而秦任心气又高,一般人家闺女,尚还看不上。易铭体恤他,见他心事重重,又不再娶,就有心成全。
不及一会,那秦任听罢宣召觐见,自然风风火火赶过来。行了大礼,易铭赐了平身,秦任起身,意外发现旁边还有个美眉。
其时陈圆圆一直意味深长看着他,秦任自然不知何故,所以心里慌慌,不敢斜视。
易铭开诚布公,三言两语,对着秦任如此一讲,这秦任听得确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他神情激动、幸福万状听完,又怯生生瞥见陈沅,见这女子微微含笑、百媚千娇、风情万种,秦任觉得气儿都喘不匀了!他腿脚发软又磕了头,高兴得几乎背气。
他哪里有半分不情愿,所以跪下谢恩,只差把地砖都磕破。随后起身,跟在陈圆圆一旁,手足无措。
易铭开心大笑不止,让这两个回去。这秦任让陈沅走了前头,他躬身跟着,屁颠屁颠,摇摇晃晃,还在迷糊着。由于幸福来得太快,缺乏心理准备,所以走得不是很稳。
易铭对着两个远去身影,又是一阵大笑,他心想:这老头,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恐怕领回去都给哄着供着,百般呵护,绝无委屈陈沅的可能。易铭这才放心,心里以为:红颜流落,此际方才非薄命,这陈圆圆半生颠沛流离,这下算是有了个好的归宿。
两天之后,就是良辰吉日,易铭及朝中文武,都去喝喜酒,秦任府上,热闹之极,京师之内,竟轰动了。
安顿完陈圆圆,易铭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关于韩知礼,于是易铭在养心殿,单独召见了韩知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