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规模跟A市差不多,却没有A市那么繁华,令人大吃一惊的是B市的豪车却比A市多了不少,宝马奔驰满大街,偶尔还窜出来几辆保时捷玛莎蒂尼之类。谭秋几人略感好奇,在一家小饭馆吃饭时跟老板攀谈才了解到,B市盛产矿藏,早期矿这东西不值钱,政府把矿承包给个人,后来不知怎么的这些个石头突然又值钱了,有的比黄金还贵,让这些承包的人大发了一笔,身价瞬间翻了几千上万倍的大有人在,所以别看B市没有什么高楼大厦,有钱人可是不缺的。
王越奇道:“既然有矿产,那工业肯定发达啊,有工业城市不也应该发展起来?”
那老板不屑地答道:“有个屁的工业!我跟你讲,其实矿这东西,真正能赚钱的是最后做成产品的时候,采原矿相比之下又没有技术含量,赚的钱也多不到哪里去。不怕你笑话,我们这儿的老乡就是没文化。挖了矿赚了点钱,就不思进取,天天就想着赌博玩女人,也不说努点力把矿的后加工也做一做,其实真正的钱都让外面的人赚去了。我弟弟就是在一家矿业公司里头做事,清楚得很。”
谭秋道:“这事儿恐怕也不能怪老乡,矿的后加工不是个简单事,一般人做不了的,政府得支持才行。我想政府肯定也是想在这一块做文章的,但是B市的交通实在不发达,吸引不了投资和人才,政府光打着招商引资的旗号是没有用的,先把交通设施做好才行。”
老板一拍大腿,叫道:“可不是吗!这位老弟有眼光。”边说着,干脆直接坐到了谭秋他们的桌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又替谭秋几人满上,说:“来,今天的酒我请客。你跟我弟弟说的是一样一样的,不过这条道现在是行不通了。咱市委书记是X派的,之前又是要修铁路又是要修机场,搞的是风生水起,结果还没落地,X不行了,我们这里的铁路机场又都没了消息。”几个人摇摇头,干了一杯。
谭秋道:“在这些人眼里,权力的斗争才是最主要的。马克思说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这些人高举着他老人家的伟大旗帜,却是要先稳定生产关系,再来发展生产力,生产力反而受了生产关系的制约。要不是这样,咱国家赶英超美还真不是什么难事。”王越听了哈哈一笑,说:“有理有理。”
那老板说:“虽然你老弟说的话我听得半懂半不懂的,不过一看就是有学问。来,敬你一杯。那些国家大事咱弄不明白,但权力这个东西真是害人。远的不说,就说前几天,就在咱门口这条大街上,我邻居家老陈的儿子就被车撞了,又被活活打死。撞人的人啥事没有,你说气人不气人?”
王越问道:“到底是车撞死的还是打死的?”
那老板押了口酒,道:“先被车撞了,还没死,车上下来个人,把他活活打死了。”
谭秋一拍桌子,道:“这还得了,也太嚣张了,人都抓起来了吧?”
“抓起来个屁!”老板愤愤地道,“警察倒是来了,接了几个电话又走了,那几个人屁事没有就开车走了,逍遥得很。你道那几个人是谁?都是几个太子爷,咱市的首富于老板的儿子就在里面。那于老板跟政府是什么关系,什么人敢抓他儿子!”
王越道:“这不行啊,总得给个说法吧?”
“要说法?说法有啊。”老板冷笑一声,道,“老陈儿子乱穿马路,导致出车祸,当场被撞身亡,车主与死者家属私了,也不知道谈得怎么样了。”
王越又问:“那路口有没有摄像头?当时有没有目击证人?”
老板点了根烟,答道:“那正好是个十字路口,肯定有摄像头,不过出了这档子事,公安局多半要说当时摄像头坏了。老陈当时就是跟儿子一起的,他一把鼻涕一把泪跟我说的,要不我怎么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谭秋和王越对望了一眼,拒绝了老板递过来的烟。谭秋道:“老板,刚进门的时候看到您这里有服务员的招聘,不知道还招不招?您看我这个妹妹怎么样?”
小灿刚才一直没有说话,老板也没太多留意,这下才认真打量了下她,高兴地说:“这妹子挺水灵啊,好的很好的很,包吃包住,一个月两千块工资,不知道待遇能不能接受?”
小灿见几人都看过来寻求自己的意见,脸一红,低了头说:“谭大哥怎么安排我都听。”
谭秋见小灿对自己如此信任,不由得一股豪气油然而生,连忙对老板摆手道:“你也知道我妹子水灵,往这儿一站你的生意还不越来越好?那可是比打广告还灵啊,怎么也得两千四的工资。”王越苦笑,心道谭总到哪里都不肯吃亏。
老板也是个爽快人,饭馆的生意也还不错,满口答应了,叫过来一个伙计,让他领着小灿进去熟悉一下饭馆的环境。谭秋见小灿离开了,低声对老板道:“老板,实不相瞒,我们俩是便衣记者,就是听说这里发生了点事情,特别过来调查的,”说着,亮出了自己的记者证,“您告诉我那老陈住在哪里,我们去采访一下,这件事一定要让真相曝光出来,还老陈一个公道,还老百姓一个公道。”
老板迟疑了一下,道:“老弟啊,我劝你还是别蹚这趟浑水,弄不好把自己也搭进去。”
谭秋自得地一笑,说:“这个您不用担心,我们是上面来的,要论背景,这些小喽啰可拼不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