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抬头,疑惑道:“告诉什么?”
“你是谁咯。”
雀儿僵在那边,我不大清楚她那时到底在想什么,后来她告诉我,她在想,我到底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
什么叫做我傻!喂,说清楚啊!
“唔,看样子你好像不想跟我说。”我眨着眼睛,“不过也无所谓了,你想跟我说的时候再说吧。”
雀儿呆看着我,最终露出了一丝笑容,“果然是赤子。”
“哈?”我没听清,刚想问,结果马车却停了,害的我因为惯性,差点直接冲了出去,好在雀儿拉住了我。
雀儿理了理我的衣服,确定没有皱褶后,掀开了车帘子,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疑惑的望了一眼,但还是照做下车。
雀儿紧随其后,从袖中取出一些碎银子打赏了车夫。
不得不说,月家真有钱,打赏都用银子。
雀儿站在我身后,不动声色道靠近,用只有我听得见的声音,道:“长安,刚才的颠簸有些奇怪,还请娘子等会儿多加注意,尽量不要多开口。”
唔,这不是还有你嘛,等会儿我不说话就好了。
我还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抬步往前走。
雀儿轻灵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是从心里传来的,“某无名无姓,后的主人赐名——铜雀。”
“唔,和雀儿没什么差别吧,都是一个人啊。”
雀儿轻笑,道;“是没什么差别。”
“那就快走了,锦绣园一定很好看吧。”我拉着她的袖子就往前走。
雀儿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我,“你认识路吗?”
“不认识。”如此诚实的我。
雀儿扶额,“就不该对你抱什么希望。”
我觉得要不是这儿还有些路人,她一定会找个角落画圈圈去。
肆
铜雀和我说,锦绣园原来也不过一很普通的花园,直到几百年前,一个传奇式的圣女和俊美无俦的皇子在这里一见钟情,然后就是天雷勾地火的感情一日千里,一发不可收拾,然后又是因为皇室的乱七八糟的规定,两人天涯相隔,然后又开启了一段传奇式的历险,也是拯救世界之类的啦,然后两个人终于相见,而且这相见的地点就是这锦绣园里的苦心亭。缘分不可谓不妙,锦绣园开始名声大噪。
然后在这里定情的娘子公子越来越多,再然后,又有一对皇后皇帝在这里定情,在那之后,锦绣园变成了贵族公子小姐们的专用相亲地。
“所以说这什么游园会实际上就是来相亲的咯。”我一脸真相。
铜雀咳了两声,“娘子,不要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啊。”
“老铜啊,那最后那个女的和什么皇子最后怎么样了?”我换了个话题。
“我能申请换个称呼吗?”铜雀一脸想揍我,但还是回答道,“我也是从古籍里面看到的,后面的内容都被人死掉了。”
“诶,好可惜诶。我还想把这故事加工一下然后写成书,说不定还能卖一笔嘞。”
“这个故事的结局,我记得并不好。”铜雀幽幽的说,眼中是落寞的,“皇子英年早逝,圣女在轮回中不断寻找着那个过去的身影,最终也消逝在了那滚滚红尘。”
“呃,你不是说后面的故事被撕掉了吗?”
“可结局就算被人可以摸去,也会有人记得。”铜雀说道。
“好吧,这是个悲剧的段子。”
我挠挠后脑勺,结果抓下了一枚钗子,我无助的望向了铜雀,她叹了口气,帮我带上,“为什么你总是能这么没心没肺。”
“哈?”我看了看自己一马平川的胸,“没心没肺吗?那我怎么还活着?”
“我真的很好奇你当年语文考试是怎么考出的。”
“这个,呵呵。”
我能说我在考试前做了题海训练吗?
想当年,为了应付考试,我一天做完一本子的题目,再整理出错题和笔记,然后疯狂的背,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疯狂的场面。我想我的马海脑大概就是被这些题目给填充满了吧。
“娘子,娘子?”铜雀推了推我,“你怎么老是走神?我们已经到了。”
回过神来的我感觉大脑不大够用,“啊,到了?不是早到了吗?”
“先前在到了锦绣园门口,现在是到了十里荷塘。”
“有区别吗?”
“……”铜雀那时的脸色不可谓不黑,“我在马车上和你说的,你果然都忘了。总之先进去,少说话就好,该说什么我会提醒你。”
“唔,好。”
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伍
正如所有小说里所描写的那样,男主和女主正式见面的地方都是华丽丽美得不要不要的。我已进入那什么十里荷塘,就看见满目的荷花,凌于水上的石板小路倒不显得挤,但是近距离的闻荷花花香可真是……不是什么好事,让我……不断的打喷嚏,
虽说真的有些煞风景,但是,请不要指望我会在这种地方和那群闲着胃疼的古人一样吟诗作对。
果真是可远观不可亵玩!
“我说,阿嚏!老雀啊,那,阿嚏!”一路上我喷嚏不断,惹了不少人瞩目,要不是身份摆在那里,他们大概会直接把我给轰出去,“这劳什么子的锦绣园,阿嚏!没事找事,阿嚏!种那么多荷花,阿嚏!干嘛!忒香啦!”
铜雀跟在我身后,一脸黑线,“这是情调。而且这些事上品的白月莲,不是那些普通荷花可以比的。”
“情你大爷个调!阿嚏!我管他什么什么牌子的!”我觉得我的鼻子快要不属于我了。
“那是你的鼻子太敏感了,常人闻了也没那么大反应。”铜雀一脸的汗颜,“……真是佩服止水君的忍耐力。”
我精神一振:“止水君?长得帅吗?”
铜雀:“……止水君就是吴子夜吴大人。止水是祂的字。至于……帅,帅不帅……”
“我家老吴自然是天上地下美炸天刁翻天的存在。”
铜雀被我给老吴的定位吓的被口水噎住了,直咳嗽。
(正在吃山竹的老吴:最近感觉脊背有点凉。)
铜雀顺了顺气,拉住还打算继续前进的我,然后指了指在荷塘中央的三座亭子:“娘子,那边是游园地点了。”
我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远远地,看见三座矗立在满池荷花中的八角凉亭——很远,视力不好的人只能看到一个小黑点儿,我不由咂舌,“看上去还成,话说这不是游园会嘛?怎么就在这小亭子里啊?”
铜雀解释道:“名义上是游园会,但因为而今是夏季,锦绣园内只有荷花开得最盛,若是游园,也就这十里荷塘有些看头,所以赵家八娘子索性直接把地点定在了十里荷塘的这三座亭子,其中一座就是苦心亭,赵八娘也是为了图个好彩头。”
赵八娘就是这次劳什么子的游园会的发起者,是个书香名门之后,八岁靠着初中的琴技闻名天下,白莲花一朵,跟月璇玑有些交情,但不深。
“哦,哦。”我点了点头,略有些深意的摸了摸下巴——好吧,我就是想要装个逼,“那我们怎么过去啊。”
十里荷塘是名副其实的十里荷塘,但实际大小绝对不止十里,且除了凌在水面上的那些石板,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但这石板只有有些地方有,有些地方没有——就比如那三座亭子周围百米都是湖水和零零落落的几朵荷花,想要过去,大概只能靠传说中的轻功水上漂了。
铜雀也看出了我在想什么,“不必担心,那亭子里不是已经有些人了嘛。”
我又望了望,的确,亭子里是已经有两三个人影了——全都是姑娘。
铜雀:“这里每隔一刻钟,就会有船公来渡人。”
“一刻钟?”我快速回忆,一刻钟大约等于现在的半个小时,时间不算长,但也绝对不短,“那现在还要等多久?”
“快了。”她忽然把目光移向了石板路上。
我也看了看,什么也没有,“你在看什么啊?”
“那几株香。”简短地回答。
我又看了看,才发现,我现在正站在一块石板的边缘,再向前走一步,就会落水,难怪铜雀刚刚拉住了我。这最后一块石板,比其他的石板要大许多,站个八九个人不成问题,而在石板的右上角,放着一个香炉,上头插着三炷香,周围还有燃尽了的烟灰,香炉旁边还有一个铜制的蟾,仰天长着嘴,也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三炷香,唔,是表示还有十五分钟船就来了吗?”我看着那白色的如纱般的烟雾,其中一炷香灭了,“还有十分钟。”
“恩,船快来了。”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等会儿船公说什么你都别理。”
我疑惑:“诶?为什么?”
铜雀:“……船公长得丑,我看他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