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摇曳的灯火。
面色苍白的女人躺在床榻上,紧闭着双眼,紫色的蝴蝶在她周身飞物,美丽,却致命。
年迈的医师正在收拾着银针,身旁放着许许多多染血布条,他面露愁容,不知该如何是好。
穿着赤色锦服的少年玩弄着手中的骨扇,脸上带着少年独有的青涩的笑,还有迷茫,“我还以为她不会死的。”
医师怒然,“季王爷慎言!止水君虽是不死之躯,但旧伤复发却也非小事,轻则伤筋动骨,修为大退,重则……”
“重则轮回百世,再入红尘。”季南柯不以为然道,“这和死,有什么区别。”
“这……”医师无言。
铜雀推门进来,笑道:“自是有的。轮回只是一种修养手段,她是不死的,就算轮回多少次都没关系。若是常人,轮回三次变回灰飞烟灭。”
季南柯:“啧,那不照样会死。”
铜雀将要放下:“自然会死。若连死都不能了……那才是真的可悲。”
医师见铜雀来了,上前道,“潮生君,我……我尽力了……”
铜雀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医师又补充道;“我,我的意思是如果是家师来的话,也许可以根治。”
铜雀松了一口气,季南柯则憋笑憋出了内伤。
医师说:“只可惜家师又不知去哪儿云游啦,而另外两位……四方城的那位性子极冷,规矩古怪,不是好说话的主;南疆的那位乖张任性,和家师有过不快,而且早已放出话,说今生绝不再医人。而我也不是医术天才,跟随家师多年却也只得了皮毛,实在惭愧。”
铜雀长叹:“司徒先生本就是奇人,一手银针出神入化,医术更是一绝,你在她身边的时间于她不过弹指,能学的如此也算是个奇人了。你的医术放在这儿也是泰斗,又何必要和司徒大人相比。”她转过头,认真的看着医师,“赤阳,司徒大人于你而言是一座永远无法翻越的山,你一直生活在她的阴影之下,才会如此认为。”
那医师正是月府名义上的客卿——赤阳老医师。
赤阳又问:“那计划是否继续?”
“继续……”原本昏迷的吴子夜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不过看她这情况……啧啧,”季南柯摸了摸下巴,“看样子还得绕个道,去源谷把病治治。”他忽然想起了吴子夜的另一个身份,“明教那里,你有给姓顾的白眼儿狼留个信吗?”
“……忘了。”
季南柯:“……意料之中。”
伍
明幽界,明宫内灯火通明。
顾安忘正目瞪口呆的望着空空荡荡的房间。
为什么总有一种被洗劫的了的感觉
一只黑色的乌鸦嗖的一声飞了进来,然后,华丽丽的撞到了门楣上。
乌鸦从地上像人一样爬起来,意外风骚的打理了一下自己的羽毛,和头上歪掉的呆毛,然后才扑着翅膀飞到顾安忘的臂上,用喙啄下绑在脚上的信,然后抛了个媚眼(?),又风骚的飞走了。
留下顾安忘在风中凌乱。
这世道真是变了,连只鸟都这么风骚。
顾安忘打开了卷起来的信纸,里面写的东西着实……有点多,而且字迹潦草,有点像……医师开方子的那种。
不过信的最后有这么一句:“懒。代写。”
顾安忘自然不知道,全信都是由赤阳代写,赤阳写的惯啦,字迹潦草到有时候自己都不认识,也是苦了顾安忘。
他花了很长的时间辨认出了字,信很长,但内容很简单,大概就是——教主心血来潮,打算周游各界,睡遍全门派各体型的美男们。让他打理好明教,归期未定。
有这样的教主,就算没有杀父之仇,也要为名除害啊!
【剧场】
赤阳:季王爷,真的要这么写吗?
季南柯(一脸坏笑):当然啦。
赤阳:可……这不意味着王爷你也会被……
季南柯:……
铜雀:啧,晚节不保。
季南柯: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