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放下杯子后瞬间就变了脸色,说:“那就轮到我开始说了。”钱毓婷看到江老爷子这样子,心里感到慎得慌,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都不敢抬头看他,还是钱老握住她的手才让她安下心来。
“老钱,我们多少年的战友了?”江老似乎只是随意地提了一下,但却给了钱老无形的压力,他很严肃地回答道:“有五十几年了。”江老很认同地点了点头,下一秒就眼神很凌厉地看着他说:“认识这么多年,我还真发现你的脸皮是随着岁数一块儿长的,还管老子家里的事,怎么,是想一统江家啊?”
钱老听到这话,惊讶得眼睛瞪得老大,神色很紧张,连忙摆手道:“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老江...”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老打断了,“给你点颜色你还真开起染坊了,当年老子当司令,南征北战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山嘎达里面溜达呢,现在我孙子要娶媳妇,你这也要管一管,是不是等到以后老子一天上几趟厕所也要向你报备啊?”
第一次听到江老说这么重的话,钱老越来越紧张了,一边擦着光亮亮的额头上滴下的汗,一边试图想要解释,“老江,我...”“你闭嘴,顾相思已经是我认定的孙媳妇了,你丫的说她不好,不就是反面说明我没眼光?我跟你说,你今天来老子给你泡杯茶已经算是很客气了,问问你那宝贝孙女干了什么好事,要搁以前,我这暴脾气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
钱毓婷见江老提到了自己干的事,身子都僵了,她看向钱老有些疑惑的表情,马上就解释道:“爷爷,不是我撞得顾相思,她的孩子不是我弄掉的。”
“我都还没说什么事,你这么早就承认干嘛。”江老有些似笑非笑地看着钱毓婷,盯得她汗毛凛凛的,但江老就当什么都没看见,接着说:“我好好的一个重孙就被你给杀死了,你这个女人要是嫁到江家来的话,那老子的尸体说不定在某一天就会在郊外发现了。”
江老每说一句,钱老和钱毓婷的脸色就白一分,也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他,就在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有些沧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老头子,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一个头发有些花白,戴了一副无框眼镜的老婆婆走了进来,即使穿着朴素的衣服,但身上散发出来的文学气息却不容忽视。
只见她坐到了江老旁边的时候,江老身上的戾气瞬间散掉了很多,就想换了个人一样,笑眯眯地说:“老太婆,你总算回来了。”江老太太并没有搭理他,让他碰了一鼻子的灰。
江老太太拿着审视的眼光上下打量着钱毓婷,隔了好久才说:“岂是造化不怜惜,空有一副臭皮囊。”钱毓婷本来还想着在老太太面前留下一点好印象,听到这个评价,脸色就像调色盘一样变来变去的。
江老努力憋着笑,佯装镇定道:“老钱,麻溜点带着你的宝贝孙女走吧,顺便可以去趟医院看看精神科,你孙女这随便撞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不要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沈妈,送客。”
钱老见他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再说什么,灰溜溜地带着钱毓婷走出了江家,今天他的这张老脸可以说是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