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除了皇后气得咬牙切齿,太后却悄悄地拭了眼角。席上众多宾客,也无一不沉浸在凄美的歌声当中。
皇上牵着淑妃转过身来,却发现早已声消人散。领唱和歌姬们已经悄悄地退了下去。
“好啊!淑妃,做得好!有赏,全部都有赏!”
“谢皇上!”
“这唱曲的小姑娘呢,朕要亲自赏她!朕自问打小精通音律,但如此美妙的歌声和曲韵,朕还是第一次听到!”
淑妃伏在皇上耳边悄声说,“臣妾这就带皇上去见她!”
而另一边,冷雪儿匆匆赶往淑妃娘娘的寝宫。一切都和预想的一样,是个好结果,如今只盼淑妃能将皇上带回。经过这一场表演,皇上想必印象深刻,忽然间发现是自己的格格,大概更觉欣慰,也必定会博得怜悯之心。
“姑娘请留步!”李斯紧追其后,但冷雪儿只当没听见,反而加快了脚步。
“姑娘我并无恶意,在下佩服姑娘才情,还望……”还望之后的话,只能消失在她匆匆的背影当中。
自第一次听她抚琴,李斯已印象深刻,这小小的女孩儿,竟有这般修为。一直盼能一见。无耐姑娘总是隔帘相见,除了曲谱,绝不多言半句。奈何这曲终人散,竟也未能见上一面。
而冷雪儿并非有意为难,只怕见了要拆穿自己的身份。其实第一次对弈,欣佩之情已经油然而生,如果在自己那个时代,恐怕早已经扑上去相见恨晚了。而在这里,即便是和意味相投的人结交,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更何况,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非做不可。
皇上和淑妃两人并肩穿过花园,十七格格教的,她记在心里,所以几次伸出手,欲去牵皇帝的手,不是轻轻的牵,是十指紧扣,把握黄金时刻,格格是这么说的。
经过这么多事,淑妃是信她的。所以一咬牙,去捉住皇帝的手,贴着掌心,十指交缠!
“淑妃你……”
淑妃脸微微一红,别过头去。
“没想到你这样大胆!”皇上悄声说,“不过朕喜欢!”
两人四周的暧昧上升到了极致。
不过淑妃不敢忘记背后的功臣,忙举荐说,“那小姑娘多才多艺,还望皇上呆会儿见了她,不要被吓着了!”
“哦?还有惊吓啊!我看是惊喜吧?!”
“这就要看皇上怎么想了!”
冷雪儿在屋里等候着,听得外面的声音,忙转身过来,一见皇上,双腿咚一声跪了下去,“皇阿玛!”
“什么?……你叫我什么?”皇上看着淑妃,又看跪在地上的人。
冷雪儿伸手去解开面纱,一张俏脸嬴赢弱,当真叫人楚楚可怜!这是冷雪儿特意涂的咬唇妆,与淑妃的艳丽相比,我见犹怜!
“十七格格?”
“皇阿玛……”冷雪儿的眼泪断了线似的流下来,也不知是念及身世,无父无母,抑或是可怜十七,明明贵为千金之躯,却无依无靠,走投无路。
“皇阿玛!儿臣见过皇阿玛……今日一别,怕再难有相见之日,为了见阿玛一面,只好出此下策。”
“什么难有相见之日……”皇上扶她起来,“你是朕的皇儿,说什么胡话!”
“这不是胡话,阿玛!我不日就要远嫁西疆,如今万念俱灰,只望阿玛念在格格还小的份上,多给些时日,好让我与额娘……我与额娘……”冷雪儿已经泣不成声,淑妃也早已泪流满面……
“胡闹!是谁说的?”皇帝勃然大怒,“是谁的旨意,没有朕的允许,我看谁能把你嫁到西疆!”
“阿玛!”冷雪儿扑进皇帝怀里,声泪俱下,“我不用嫁了吗?我真的不用嫁了吗!”
“这才多大的孩子……”皇帝用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你不但不用嫁,将来即便是再嫁,也要嫁最好的男儿!”
“皇阿玛,您说的是真的吗?不会是骗我的吧?”
“傻孩子,”淑妃赶紧说,“这是皇上,皇上说的话还用怀疑吗!”
“就是……朕是皇上。我看啊,你着实是被吓得不轻啊!说吧,到底是谁要把你嫁去西疆?”
“皇阿玛,谁说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现在儿臣不用嫁了,这件事情有皇阿玛给我做主,其它已心满意足!”
“好,朕就依你!”皇帝轻抚着冷雪儿的秀发,“没想到朕的十七格格,竟出落得如此标致,还这般的有才情,是朕忽略你了。你还会什么?还有什么曲,都唱给阿玛听!”
“阿玛,您真要听,我自然会唱!不过今夜之事,希望皇阿玛为儿臣保密,我不想让人知道唱曲的人是我。既然已经得到了皇阿玛的应允,我只盼与额娘能够安安静静的生活下去,不想多生事端……”
皇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冷雪儿一时吃不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结局却是好的。起码不用嫁,有了皇上的关心,淑妃的关照,日后在这宫里,日子总算没那么艰难了。至于要怎么回去,也可以慢慢的从长计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