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歌里唱的一样,冉冉代替我的眼睛,为我引路,一条生路。
一路跟随,我的症状继续在恶化,我的大脑开始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严重影响她给我指路。
这时候,眼见、耳听皆为虚之时,触觉变成了我唯一与外界交流的感觉,追寻着她手心的温度,我亦步亦趋,仿佛第一次学会走路。
记得有心理学家说这种方式可以增加同伴之间的信任吧,我的思维也在跳脱。
“好了,到这里应该就可以了。”冉冉停下脚步,说道,见我没有反应,便用手搭在我的肩头,安抚我就地而坐。
她的左手和我的右手一直都死死的拽在一起。
我越来越难以形容现在的感受,怎么说呢,可以说我从未见过如此丰富多彩的世界,呈现在我眼中的世界,光怪陆离,各种臆想中的东西被泼洒上各色油彩,从现实主义的画作瞬间过渡到抽象学派。
我精神烁烁,在脑中无头无脑的万千思绪催化之下,狂躁像烈火在秋天的草原上,在最适合它的沃土上星火燎原。
“我&洗车*卡这(味儿”我一声大吼,发泄心中这难以言喻的狂野。
大家不要见外,我吼的其实是:我是世界之王。
冉冉扮演一位灭世神明,把我眼皮抹下来,毁灭掉我眼中光彩夺目的世界。
然后她开始对我全身裸露的肌肤进行拍击,附着在我身上的蚂蟥渐渐掉落,神经性毒素的症状也在慢慢减轻。
我发现我又能听明白冉冉说的话了,同时,我还听到了郭诚刚求饶的声音。
“王旭,别打了,打伤了他,还要我们来背出山。”冉冉劝阻道。
“好吧,说的也对。”王旭一边答应,转头又传来一记响亮的耳光:“made,记住这个教训,免得以后出了社会还要挨打!”
得知郭诚刚被打,我心里非但没有怜悯,甚至还有点想笑,差点被这人渣害死,不,应该说孙宇已经被他害死了。
本来我们大家用尽全力固定住孙宇,帮他把旱蚂蟥拍落在地上的话,还有救的。
但现在,谁会冒险再回到那片死亡林地?
至于冉冉话里话外透露出要返回度假村的意思,我业已无从反对,够了,死了这么多人,虽然罪过不在我,我也不愿意让大家冒着生命危险接着往山林更深处进发。
况且,导游和风水大师都生死未卜,我还执意横行,岂不是瞎折腾?
不久,幻觉稍微减轻,我们终于再次成为自己身体的主人。
全身的反馈着各种信息,有酒精洒在伤口上的痛感,有腿部肌肉轻微的酸胀感,积压最久,感受最深的,则是胃部空腹蠕动,难以忍受的饥饿感。
从昨夜到现在,我们都只吃了点压缩饼干,喝了点备用的矿泉水,对于成年人,这点哪里够?
我们急需补充能量,可接连逃亡,我们身上还剩下了一点药品,一张地图,滤水装置,两个对讲机,三盒速热剂然而没有米饭,饼干倒是管够,意外之喜是找到两大块包装完好的风干牛肉,另外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清点完背包里的物资,杜宇峰告诉我们一个坏消息:“这里的磁场似乎有问题,指南针不灵了。”
这不是问题,解决办法很简单,太阳就挂在天上呢。
但等我们对照着地图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刚刚挂满蚂蟥的死亡林地挡住了我们回去的路。
要过去得绕一个大圈,至少要多走一天山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