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眼圈无所谓,在大学里我经常熬夜打游戏好几天也不怎么睡觉,经常顶着大黑眼圈上课,从卫生间出来,给老舅打去电话,老舅很快就接听了,声音低沉且性感。
我问老舅近况如何,老舅简单含糊了几句,只是说明不要让我再做什么傻事了,大舅是为了锻炼我,但事先也应该问问老舅,最起码给自己点保护措施,我感动的差点哭了,挂了电话,心情超好的收拾起店铺的卫生。
顺心白事用品店依旧冷清,我无聊的在电脑前面打着扑克牌,看来大舅一时半会回不来了,店里的进销存我也能整明白,索性也没什么可以担心的,自顾自的玩着,清净度日,过着老年的生活,真是逍遥自在。
大中午正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进来一个年迈的老人,老人穿着破衣烂衫,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因为脏乱没有时间修整黏在一起,深弯着腰,轻步颤抖的拄着拐走进来,邋遢还很脏,这就是给我的第一印象。
我赶紧起来迎上去,满脸愁容,老人家,您这是有什么需要不?
做白事这一行最忌讳见顾客笑,即便再可笑,也得保持严肃,白事就没听说谁家喜丧也不哭的。
邋遢老人点了点头,艰难的环顾四周摆放的各类白事用品,然后对我说,小伙子啊,咳咳,有没有摔盆儿,给我拿俩。
我一听楞了一下马上就说,老人家,您说哪里话,摔盆儿只能有一个,自古至今就没有摔俩次盆的。我说完,指了指角落里孤单的十几个摔盆。
邋遢老人颤抖低下头,看着摔盆也没有回头接着说,摔一次盆儿是死一次,摔俩次就是死俩次。所以我得要俩个。
死俩次?我蒙了,挠着头跟老人说,这行有规矩,只能拿一个。这白事用品还没听说搞过活动。也没听说买一赠一,阴阳债不能欠,这您老应该知道规矩啊,老人家您要是还需要点啥,我倒是可以便宜给您,但是盆儿只能拿一个。我认定了,能打折但是绝对不能赠送,大舅可是有死命令。要不是看老人很穷的模样,我连零头都不会抹掉的。
邋遢老人点了点头说,小伙子啊,我说人能死俩次,你不信,人能生俩次,恐怕你也不能信,这世间万物啊,生生死死,辗转循环,都有着一定的道理,既然我说可以死俩次,摔俩次盆儿,那就说明我经历过,你别不信,你就能肯定,你现在的这个环境是真实的而不是虚幻的?又或者,人生就是一场梦,你怎么分辨现在是醒着还是在梦里?
说完,邋遢老人就摇头颤抖着走出店铺。留下一脸懵逼的我,我一直在脑海里琢磨老人这句话的含义,我如何区别存在的当时是现实而不是虚幻,又或者这只是一场梦境?
我此时脑袋里一片浆糊,浑浊压抑着我,逃似的钻进卫生间,用冷水狠狠的冲刷我的脸,希望能够清醒一些,再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的吓人,双鬓太阳穴深陷,连脖筋都漏出来了,我在昏迷的三天是经历了什么?怎么给我造这样?大舅一声不吭,遮遮掩掩的糊弄过去,没有回答我的话,而且大舅一反常态的给我留钱,要知道这么多年以来,家族里都知道大舅是个小扣,那是出门不捡钱就算丢钱的主!怎么可能给我扔钱?
老舅!对,老舅是个突破口,他肯定会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哥俩肯定会交流沟通,我一定要把事情原委搞明白。邋遢老人的话让我觉得现在我所生活的,所处的环境,真实和虚幻都搞不清了。难道说,翠萍已经把我杀了,此时的我是个活死人?亦或者此时的我大限将至?所以大舅和老舅都突然对我这么好,那是因为我快要彻底死去了?越想越乱,脑袋要爆炸一般,我大吼一声,跑出了卫生间,跑出了顺心白事店,在店门大口贪婪的呼吸着空气,胸闷压抑,我颤抖的拿起手里的电话,给老舅再次拨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