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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风妖之王(1/2)

    夜幕降临,因为寒冬将至,从北方而来的阴云开始覆压而下,每每到了夜晚,止水城邦夜空之上的星辰显得异常模糊,但萧条的气候这丝毫不影响帝都夜市的繁华。

    走在喧哗的夜市上,巴隆的心情也如这闹市一样,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巴隆会显得特别的沉寂,没有跟人交谈时的那种深藏不漏和话里藏刀,他做了八年的情报部部长,人人都知道他是观人之无所遁形的影面阎罗,因为他手下的镰鼬部遍布整个大陆的边边角角,哪个亲王的小妾生了儿子、哪个封王跟自己的封臣闹了别扭、哪个财政官从赋税中贪了多少钱财,他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可那只是巴隆不得不装出来的一副面目,真实的巴隆,私下里只想做个普通人,当放下自己的包袱之时,他也的确只是个普通人。

    南城中心的夜市上人潮涌动,作为全国的商业大都汇,止水城邦的南城夜夜尽然。巴隆拐上一条阴暗的偏道,那里光线昏暗,只有少数人从这里穿行,倒显得有几分幽静,但这里多是烟花柳巷之所,城中藏污纳垢的地方,巴隆缓缓而行,路过了很多家挂满了红灯笼的妓院门前都视若罔闻,最终他走到了偏道的尽头,在一家名为“回来”的古董店门前站住了脚,大概很难有人能想到,在这烟花柳巷之中居然会有一家古董店,而且不挂灯笼,似乎已经歇业了。

    巴隆理了理自己的衣衫,顺手也用双手一抚自己的柔软金发,走到门前敲响了门,片刻之后里面就响起了脚步声,伴着一个老朽的声音:“何人造访?”

    “是我,风中之妖。”巴隆轻声回应,两三秒钟后,那扇红漆榆木门便从里面打开了,苍髯老者从里面露出半个身子,尽管看上去有些老态龙钟,但那股英气却赫然逼人,巴隆与后者对视一眼,便纵身进门。

    进门后,巴隆关上门锁上插销,便与对方齐步走进昏暗的店中,“先生,真没想到您也会在这里,怎得劳烦您来开门呢?这种事交给下人就行了。”他看着老人,那人正是六皇子苏笏的老师温沼。

    “为了避嫌,殿下把下人全部遣散了,没有跟来的尾巴吧?”温沼不动声色,双手背在身后赫然问道。

    “先生多虑了,当今世上能跟踪我而不被我发现的人,屈指可数。”巴隆与温沼走过一排排古色古香的博古架,上面摆设的每件古瓷瓶器、玉雕摆件都是传世珍宝,有些人甚至花上一辈子也见不到,但巴隆却看也不看,两人走到酸枝屏风后的后堂,顺着木楼梯而上。

    温沼右手抚着自己的胡子,“帝都现在人人自危,个个都处在风口浪尖之上,不得不小心啊。”

    “知道了。”巴隆轻声回应。正说着,他们已经来到了二楼的长廊上,走了五六步便是一个隔间,巴隆见里面灯火通明、装修古朴雅致,朝南有三个隔窗,均拉着深色的绣花窗帘,地上是名贵的熊皮地毯,其上置一张丈数有余长的紫檀木长桌,桌上摆放三个金质烛台,长桌南边尽头靠椅而坐的便是苏笏,而分坐在长桌靠窗一侧的是两男一女共三人,除了其中一男子身穿黑色护身软甲外,其他两男女皆衣着流苏袖锦缎长袍,气度非凡。

    这三人巴隆都很熟悉,身穿护身软甲者是温家少子,温沼唯一的儿子温少霆,年方二十,他从父亲那里继承来了那高耸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窝,颇有些西境高原游牧民族的相貌风格;而那对气度不凡的金童玉女是亲王苏平佐的长女次子,长女名为苏薇尼,次子名为苏璿,是六皇子苏笏的堂姐弟,这家“回来”就是苏璿麾下的店铺。

    进入隔间后,温沼坐到了长桌的另一头,而巴隆则没有立刻入座,他先是朝苏笏倾身微微鞠了一躬,而后走到窗前摆弄着厚厚的窗帘,背对着在场的所有人,拉开一道小缝朝外望了一眼,又迅速拉上,“苏璿公子和苏薇尼郡主来到帝都,倒是出乎在下的意料之外,倘若鹂惗和苏秦知道我等在此集会,怕是有口也说不清了。”

    “本店虽小,但还是能容得下区区一只风妖的,不必庸人自扰!”苏璿旋即开口回应,他说话还带着一些孩子气,与其堂兄苏笏的长相有些相似,都是仪表堂堂的天才少年,自从平佐亲王回西北雍凉老家休养之后,王城内的平佐王府便由苏璿和其姐苏薇尼掌管,平佐亲王在帝都的所有生意尽归苏璿掌控。

    “不得无礼。”苏薇尼见自己弟弟出言不逊,马上喝止了他。这个二十四岁的女人虽然称不上天生丽质,但且生来成熟稳重,丝毫没有贵族小姐的目中无人,相反倒有些男子气概,从她的衣着就能看得出来,穿的居然是跟苏璿一样的男子服饰。

    这时,苏笏终于开口了,他面带严肃,清了清嗓子,“好了,薇妮和苏璿都是自己人,巴隆,快快坐下吧。”随后巴隆应声转身,坐到了温少霆的身边。

    刚坐下没多久,巴隆便拱手对苏笏说道,“殿下,恕臣下心直口快,但纵观历史,有哪次泄露秘密不是自己人干的?我是为人谨慎,但这种时候,还是都小心些为好,平佐亲王的为人我们都清楚,但平佐亲王之后臣先前一直生活在雍凉,臣下并不了解,还请公子和郡主拿出自己的诚意,以正视听为好。”

    看着巴隆如此无礼,苏笏和温沼、温少霆都无动于衷,但苏璿却忍不了,他一拍桌子刚发作,却马上被苏薇尼伸手拦住了,这位年轻的郡主从容不迫,面带微笑的看着巴隆,“苏笏皇兄既然选择在这里举行秘密集会,已经是对我兄妹二人的最大信任了,阁下口出狂言,桀骜不驯,相反我兄妹二人倒是以礼相待,况且,苏笏皇兄是我等本家,身为情报部部长的您,是否也该拿出诚意,以正视听呢?”

    苏笏一直在满脸笑魇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他喝了口茶,巴隆看到他瞪了自己一眼,便起身朝苏氏兄妹拱手行了一礼,“郡主大人妙语连珠,堪称女中豪杰,先前臣下无礼了,今后还劳烦公子和郡主多多辅佐我家殿下。”

    “好了,到此为止吧,该进入正题了。”温沼老人干咳了一声,很显然他不太满意这次集会一开始就有了火药味儿。

    苏笏坐直了身子,“巴隆大人,这次我把苏氏兄妹召来,就是为了一起共商大计,现在平佐皇叔已经拜入我的门下,薇妮和苏璿都是值得信赖的人,不必猜忌了,你手中的情报我已经等候多时了,快点说吧。”苏笏说完之后,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圣安托里奥斯的事件,明面上官方的报道阴骸是被两个少年杀死的,大家都知道吧。”巴隆慢慢坐下,环视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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