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每次踏上西山慈云寺的台阶都有一种故地重游的感觉,这里也承载了他们许多的回忆。两个人手牵着手慢慢的沿着台阶往上走,一边观赏沿途的风景。这时季节已是隆冬,树上的枝叶早已凋零,所以此时的西山也是景色一片萧条。
进了寺门罗宇说,“小落,你去和大师参禅,等结束了就来放生池这边找我”。花落点点头说,“那我去了”。说着往后面的禅房走去,推开虚掩的门,就看见老僧闭着眼睛盘腿坐在那里默念着经文。
花落来到老僧的对面也盘腿坐下,一动不动静静的等着,半晌老僧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你来了”,花落双手合实,向他一揖,“是的,大师”。
“看你神采烁烁,眉宇之间的郁结已散去,想必这段时间是有人开导你或者遇到让你开心的人和事了。”
花落脸微红,他低下头,“,我想请教大师,一份禁忌的感情,你是怎样看待的,能容于世吗”。老僧点点头,说“佛说,世间万物皆空,唯其空,才能包容万物,爱情是一种缘分,遇见也是一种缘分。”
“很多事情人无法掌控,那么人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缘起,缘灭,一切都是定数,顺着自己的心意就好,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
罗宇坐在放生池边百无聊赖的看着水里的鱼,花落不在身边,突然觉得做什么都没有了意义,对周围的事物也失去了兴致。时间如停止一般的缓慢。
他拿出手机,调出相册,翻出了昨天两个人拍的照片一张一张的看着。没有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坐着一个人,罗宇含着笑看着花落和兔八哥拍的照片,照片花落侧着头表情略带吃惊的望着兔八哥,而兔八哥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咧着嘴,露出两颗大板牙。
“帅哥看什么呢,这么开心”,身边很突兀的响起一个声音。罗宇抬起头,看见身边坐着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用手捋着下巴不长的胡须笑眯眯的问。突兀的颧骨,显得两颊很干瘦,暗黄的肤色,眼睛上戴着一副墨镜,整个人给人一种压抑阴冷没有生气的感觉。
罗宇勉强的笑笑说,“就是几张照片”,“噢”,中年人听了一副感兴趣的样子,往跟前凑了凑,我能看看吗。
罗宇心里涌出一种不快,但是还是忍着不快把手机往他跟前递了递,“其实也没什么,挺普通,你看吧”。那个男人这才摘下眼镜,露出一双狭长的三角眼,他托着罗宇的手,又往跟前凑了凑,看见照片里的花落,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说道:“这是你朋友吗,长得很出众”。
罗宇收回手,顺势往旁边挪了一下,离这个男人远一点。看着照片里的人说,“是的,一个朋友”。男人继续说,“你这个朋友,丰神俊朗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罗宇看了他一眼,“你错了,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男人笑了笑,说“我叫肖石,你贵姓,能和你交个朋友吗”?
罗宇礼貌性的回了一句,“罗宇,”,肖石装作不在意他的不耐,笑着说,“现在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哪天也介绍我认识一下你这个照片里的朋友”。
罗宇笑了笑没有回答,肖石看了看他,试探的问道,“你们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听了他的话罗宇心里闪过一丝疑虑,问“你认识他吗”,肖石摇摇头,罗宇说,“为什么我感觉你话里话外都是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肖石打了个哈哈,“年轻人不要激动,你的朋友这么帅,我也想认识一下而已,好奇罢了。”说完诡异的一笑,“你很喜欢他”。罗宇皱起眉头,那又怎样,这是我们的事。
肖石哈哈一笑,“放心,我不是什么老古董,而且还挺能看的开的”。“只是,你知道他的底细吗”。
“底细,什么底细”?罗宇觉得眼前的肖石简直莫名其妙。“就是,你知道你这个朋友的来历吗”,肖石语不惊人不罢休的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都知道些什么,你怎么会知道他的底细”,罗宇心里吃了一惊。
“这个么,佛曰不可说”肖石捋了捋胡须摇摇头说。
这时从旁边走过来几个人,几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簇拥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走到近前罗宇才看清来人竟是欣平集团的总裁谢宪平,心里觉得很奇怪,“他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没有理会坐着的两个人,谢宪平径直走到放生池旁,低头看着水里游来游去的鱼,后面跟来的几个人四散开来,留意周围的动静。
谢宪平的脸如平静的水面,没有一丝的波澜,他站在放生池边看着水面不知在想些什么,又好像在静静的发呆。一时间池边静了下来,能听见风流淌的声音。
“罗宇”,一个声音打破了这里的沉静,大家不约而同的向声音的方向望去。阳光下,花落姗姗而来,如玉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带着盈润的光泽,含笑的脸庞如穿过云层的霞光璀璨夺目。
罗宇迅速的站起身来迎了上去,“小落,结束了吗”,花落点点头。罗宇开心的一笑,“那好,我们回去吧”。
花落点点头,“好”,又看了看周围,“这些人是干嘛的”?罗宇拉着他边走边说,“都是一些不相干的人,不必在意”。花落笑笑说,也对。
看见两个人远去,谢宪平转过身来,每次看见花落含笑的面孔他的心都会不由自主的随着摇曳,像一把钥匙一样打开尘封已久的心扉,给落满灰尘,蛛丝凝结的心里照进一缕阳光。
他没想到自己四十多年的人生里,居然还能有一个人让他念念不忘,能走进他的心里,让游戏人生的他尝到了一丝心动的滋味。他不相信感情,认为那只是无聊的游戏。他一直信奉的就是钱和权,有了这些,没有什么得不到的。所以他薄情寡义,冷漠冷血,他想得到的谈笑间就有人双手奉上。
他也觉得好像缺少什么,可是看看身边似乎又什么都有,直到看见那张含笑的脸,原来自己缺的是能温暖自己的真挚笑脸,和笑脸下的温情,以及能给他温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