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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叔侄会(1/2)

    一脉初来乍到,两脚刚踏进叔叔家中,即见迎面的墙壁上挂满了警界的荣誉勋章;侧面墙上系一心和伊丽莎白夫妇的合照,正中央最为显眼的位置是一幅饱含东方韵味的水墨画像。此画呈卷轴形纵向铺展,外有精美的框架装饰,貌似送过专业店铺,请人精心裱褙。画框内的玻璃被擦拭得光可照人,中间两名男童在一株桑树下勾肩站立,眉开眼笑。左边男孩的五官与一脉十分相似,想必是其父一往,旁边另一名格外活泼的童子则是他叔叔一心。这幅画乃一脉的祖父请画师为他们兄弟二人所画,转眼数十年过去了,一心始终视为至宝。

    一脉看得入了神,不知叔叔已走到旁边,陪同他细心观赏。久别重逢的叔侄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墙上的画,此时无声胜有声。

    “吃饭了。”伊丽莎白地呼唤,像闹钟提醒了沉迷中的叔侄——他们的妻子兼婶婶已经把午饭做好了。

    一心的屋子装修布置相当简洁,床柜桌椅该有的家具一应俱全,此外无多余繁琐物件。一家人在一张长方形饭桌上用过午饭,一心就领侄儿到客厅入座,方便交谈。女主人伊丽莎白为他们叔侄俩各端来一杯咖啡,又手脚麻利地送上两份甜点,才忙着收拾餐具去了。

    “我们有七年没联系了,时间过得真快,如今你都长这么大了,一脉。”一心言道,“东西相隔有诸多不易,此次情况危急,我也是几经打听、通过多方管道才联系到你的。本来想在退休后回东方与你们团聚,可遭逢此等国祸,我断不能置身事外,希望你不要怪叔久疏亲情。”一心那头爽朗的短发已经白了不少,一脸络腮胡,神色颓然,可难掩其深邃目光。

    “从小到大,侄儿对叔叔只有尊敬,没有责怪。自从拜读了您所书的那封简明扼要的书信后,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一脉由衷赞赏,不掺半句恭维虚言。“三年前,我走出东方,游历了很多国家,而叔叔六年前托人送来您的电话号码与住宅地址至今没变,期间我非但没来拜访过您,且连个电话都没打,应当是侄儿不孝才对。”他惭愧地摸着后颈,“但没联系也未必就意味着疏远,思念与感情经过时间的沉淀往往会变得更深、更浓。”

    “你的表达能力甚好。知道吗?见到你,感觉好像我老哥一往就坐在我眼前,一模一样的‘死鱼眼’,还都是天生的浪子。不过,我老哥可没你这般才智。”一心端起咖啡吹散热气,抿了一口。他还保留着东方人喝茶的习惯。

    “叔叔,您信中有提到关于我父亲行踪的事,请问他去哪了?”

    “五年前的春天,当时我刚结婚不久,你爸给我邮递了一包生孩子的补药。那包补药我前后吃过两次,就生下你的两个堂弟了。他还给我寄了一封信,与其说信,不如说是一张字条,因为信里只有两句话:生产造人,丈夫有责。哥要去哈多利王国追寻结界师了,一心也要加油哦!”

    一脉呵呵干笑了两声,神情凝重而胶着,眼里参杂了些许忧郁:“我爸还是那么幽默。我妈要是能有他一半乐观那该有多好……”

    “嫂嫂近来可好?”一心忧心地问。

    “母亲朝思暮想地期盼父亲归来,五年前的一个夜里,她突然梦见父亲回家向她道别,说是要到很远的地方去度假,以后不回来了。母亲因此茶饭不思,日渐憔悴,直至抑郁而终。”一脉湿了眼眶。

    一心放下杯子,唏嘘道:“难为嫂嫂了!我老哥亏欠你们母子的太多,来世也还不完…”

    “我妈从不怪他,至死如此。我也不怪他……”一脉用手揉捏鼻梁,哽咽了一会,重新抬起头来,“好了,叔,你跟我讲些我爸年轻时的趣事吧。我喜欢笑,不喜欢哭。”

    一心眨了眨眼,跟一脉讲起自己儿时随一往去偷瓜摘桃的童年趣事,言谈间还故意模仿一往平时的表情语气说话,惹得一脉时不时地捂腹大笑,一条空荡荡右袖管晃动不止。

    “传闻神手一脉是位独臂少年,侄儿,你的右臂……”谈话至今,一心方问到关于一脉断臂之事。出于礼节,他又不方便问得太详细。

    “这事说来话长,得从我如何获得神能说起。”一脉伸手扣住咖啡杯的把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然后跟一心大致地讲述了自己是如何成为神能者的:

    自一心仍在东方之时,童年的一脉便长年在家中闭门不出,终日习文练武。苦修了十五个寒暑,学业终有所成,一脉转而四处游历。

    某天,他偶然在一个跳蚤市场上,淘到一部刻着梅花花纹、且生了铜锈的古朴铜书。伸手触摸,仿佛能听到书中那穿透心灵地呐喊。一脉对此书情有独钟,就在报价单上写下自己当时的全部积蓄。可惜,铜书还是被另一名富有的古董商买走了。

    此事过了都七八天了,一脉心里老觉得不是滋味。他想到郊外散散心,却偶然从数名恶徒手中救下一名被掳走的孩童。送孩子回家,他方知这名男孩竟是当日与自己竞购铜书的那位古董商的独生子。常言道,“无巧不成书”。正应这句名言——古董商对一脉感激备至,欲以万金报答,一脉却推辞金钱财物,只讨要了那部与其有着不解之缘的铜书。

    一部外观奇特的书本,辗转流离,失而复得。一脉觉得此书必有隐秘,遂寻访各地专家达人,企图破解铜书内的秘密,可迟迟徒劳无果。直到有一天,他突发奇想,跑到打铁铺花钱要求铁匠加工。他让铁匠把烧熔的铜汁浇铸于书本表面内凹的梅花纹路,铜书遂自动开启。一脉这才发现,原来这部铜书内还藏有另一部黑色古书!

    他把散发黑色玄光的古书带回家中。翻阅时,古书蓦地发出耀眼强光,屋内登时光雾氤氲。一名气质颓废,身材矮小、没有右臂、长了一头乱蓬蓬的卷发和络腮胡的神灵,现身于一脉眼前。此神乃太古时期被神皇打断右臂的创造之神——多良。

    神人之间经过一番交谈,一脉与这位和他一样其貌不扬的创造之神达成协议,以牺牲自己的一条右臂为代价,换取了多良的神能,神人合二为一。

    跟叔叔叙述完自己获得神能的经历,一脉放下杯子,继而向家叔展示其能力:他左手接连变成手枪、刺刀、球拍、平底锅等器具后,一只神手又复原定型并摊开手掌,掌上五指的指端生出五根蜡烛。由拇指处算起,五根蜡烛依次变成金、木、水、火、土五大元素的五行之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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